機甲系有上千名學生之多，波茨塔不可能一個個去施展他的異能。

他把大家都召集到訓練場，且必須讓每個人都中招，那就得保證他們所有人都有機會，不，是必定會接觸到某樣東西才行。

在褚黎的印象中，波茨塔在訓練場後就沒什麼别的動作，所以他是怎麼做到的呢？

褚黎懷疑的眼神落在了站在訓練場中央台子的波茨塔身上。

他全身上下，除了一本點名用的冊子，别的什麼也沒有。

一個全新的想法閃電般穿過了她的腦海。

既然沒有哨子，那麼前面她聽到的那兩次哨聲從何而來？

不再猶豫，褚黎擡腿走向波茨塔：“老師，我找到了不尋常的地方。”

“是你。”

波茨塔隻看了褚黎一眼，就認出了她：“說說看。”

“是哨聲。”

“非常敏銳的觀察力。不過，能不能跟我解釋一下，你是怎麼懷疑到哨聲的呢？”

“其實一開始我也不能确定就是哨聲。比如我就懷疑過，是不是老師在本子上寫下每個人的名字就能夠讓大家陷入迷惑當中。但後來我想了一下，老師跟我們也才是剛剛認識，應該還不至于能完全記住上千人的名字，萬一寫錯寫漏了誰，那麼這個測試就會出錯。”

“你腦洞還挺大。”波茨塔不鹹不淡地評價了一句。

“上千人，此時此刻最大的共同點，就是我們都在這個訓練場中。而老師你也提到，不尋常的地方就在現場。于是我便想到了我們每個人都能夠聽到的哨聲。用聲音迷惑對手，這并不是一個很新奇的攻擊手段。隻不過大家沒有聯系到，老師你會把它用在測試新生上面罷了。往往世界上不尋常的事件，都被掩藏在尋常的事物之下。而哨聲在訓練場上響起，就是一件非常尋常的事情，因此更不容易被大家懷疑，老師你就是利用了這一點，對吧？”

“你果然很聰明。”

褚黎大方接受了波茨塔的誇獎，然後繼續自己的闡述。

“當我有了哨聲的猜想，剩下的就隻是按照結果去推導。老師站在這麼明顯的位置，不就是想讓大家發現你身上不對勁的地方嗎？既然沒有攜帶哨子，那麼哨聲就是最不尋常的存在。”

波茨塔鼓了鼓掌，正要說什麼，卻被褚黎擡手打斷了。

“我的答題還沒有結束。”

“哦？”

“将哨聲結合異能，對上千人植入簡單的迷惑性指令，我相信老師你可以做到。不過想要将僞裝效果拉到最滿，讓所有人都難以察覺，僅僅依靠哨聲的迷惑還遠遠不夠。所以我猜，除了哨聲以外，訓練場上大概率還有第二個不尋常的地方。”

褚黎指向自己身後不遠處的某個攝像頭：“我們現在所看到的訓練場，應該不是真正的訓練場全貌。這個訓練場的僞裝是由星網營造出來的，對吧？”

波茨塔探究的眼神落在褚黎臉上，由衷地感歎：“真不知道是病毒改造了你，使你變成這樣，還是你本來就這麼聰明。”

褚黎笑着笑着，僵住了表情。

波茨塔則露出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其他人可以停下來了。”

“方才，你們已經有人找到了不尋常的地方，并且向我完整闡述出了自己的推理思路。我想，作為你們當中第一個拔得頭籌的人，你們應該認識一下這位優秀的同學。”

在衆人的注視下，盡管褚黎内心已經尴尬得腳趾蜷縮，但還是不得不頂着巨大的壓力走上圓台、站到了波茨塔的身邊。

波茨塔将褚黎之前同他說的解題思路複述了一遍，才壓着笑意道：“其實在褚黎前面，已經有幾人向我提出過對哨聲的懷疑，不過他們沒有看出來訓練場本身就是有問題的。她是唯一一個指出來關鍵所在的人。所以，這第一關測試的最高分，由她奪得！”

此話一出，之前那幾個同樣發現了哨聲有問題的學生才恍然大悟過來。

而其他連哨聲都沒搞明白的學生，更是滿臉驚呆了。

“訓練場上有連接了星網的廣播設備，這看起來尋常至極的配置，不會引起大家的懷疑。就算我們把能看見的東西都拆下來端到老師面前，他也完全可以否認。”

“好聰明的腦瓜子！我怎麼就想不到呢，能夠讓上千人一起被虛假又真實的假象蒙騙，就隻有一個了。除了無所不能的星網，還能有誰有這個能力？”

“她好厲害呀，是哪家高校晉升過來的學生？”

“沒聽說過，面孔好生。按理說高中那會有這麼厲害的人早出名了。”

波茨塔可沒有錯過底下的竊竊私語：“其實昨天新生大會的時候就該向你們介紹的，這位褚黎同學，就是你們這一屆異種班的成員之一。”

“我去！她就是那個異種？”

“看起來瘦了吧唧的，居然是異種那麼強大的家夥嗎？”

“但是不可否認她的确很聰明啊。”

“畢竟被病毒改造過，大腦活躍度跟咱們完全不是一個級别吧。”

又一次，人群中發出了這樣那樣的評價。

褚黎深吸一口氣：“老師，是不是該進入下一個測試了？”

“你又知道了？”波茨塔再次笑了笑：“沒錯，剛才的測試隻是個小小的熱身，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為了讓機甲系的大家迅速破冰，今年我們準備了一個有趣的測試。一千多人的大型對決，時間限制三個小時。怎麼樣，一聽就很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