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黃李二人入了紹興城内,路過瓦舍時,斷斷續續傳來一陣婉轉麗音。紅牙闆,木琵琶,迎風立,低眉送往。
東南阜盛,由于宋王朝南遷,更是錦上添花。不是首城的紹興都人流如織,貿易繁榮。熙熙攘攘的人群,李霧月朝身邊人絮絮道:“阿兄,這位彈唱柳三變詞的娘子定是貌美如花,氣質孤絕。”
“鬧市取離詞,自是孤絕。可隔人隔牆又何以見得容貌?”黃藥師道,一邊牽馬,一邊護着小妹趕往前面的客棧。
“若不貌美,人人何以聽掃興之詞?”李霧月披着男式青衫,興緻盎然地打量他人,他人也不住打量她。
黃藥師微微蹙眉,周圍的人太多了:“自古離别多傷情,确實掃興。”
李霧月道:“阿兄,我不是覺得這首詞掃興,而是來瓦舍的人,大多為了找樂子,而非……”找知音。
但是她後面的話,黃藥師沒有聽到。他加快了腳步,将身邊的女子護得更嚴實了。
二人到了一家裝飾雅緻的客棧,讓小二牽了馬去後院喂養,随即被招待着上了二樓的上房。
從落到這個世界起,李霧月就擔驚受怕,忽悲忽喜,起伏不定,現在終于到了安穩地,一股疲倦席卷上來。她道:“阿兄,小妹身弱,颠簸得虛乏,便先睡去了。阿兄可前去用食歇息,不必管我。”
黃藥師點點頭,又道:“晚間不禁,醒後你我兄妹二人可去吃些宵夜。”
李霧月心道:書中說他喜怒不定,亦正亦邪,卻未記他如此貼心。
李霧月話别他:“多謝阿兄,若小妹久睡不醒,還請阿兄敲門叫醒。”
“好。”
二人的房間相鄰,她這裡有什麼大動靜,以黃藥師那驚人屬性值:氣血滿條10000,内力7000,内攻擊6500,外攻擊6500。絕對能聽到,并迅速反應。
不過奇怪,在遊戲裡不添道具和外觀,數值10000為上限。在這裡卻沒有标上限值。
不過她實在困倦,索性不想了,倒在床上。枕邊的青色外袍散發淡淡的沉香,清涼微甜。
“小月亮,和我一起進古墓派吧。”
古墓派的校服仙氣飄飄,武功雅緻,一群美女号聚集。李霧月當然想去,但是進古墓派要麼單身女号,要麼有男性情緣,人家願意為你斷經脈自殺。這個自斷經脈是真的會掉自身屬性的。
因為這針對情侶的規定,策劃被噴成翔,且仍舊沒有改。
李霧月無奈說了自己的情況,感慨:“重陽道長不懂愛,林女俠内牛滿面,閉戶古墓。”
“那我們去桃花島?”
“不不。”李霧月瞳孔巨震,“女兒斷腿好醜的。”
“黃島主真是心理變态。”
“但是——島主好帥啊!小月亮我們去桃花島吧。斷腿過一段時間就接回來了!”
“不要,不要,不要,女鵝不要斷腿。”
……
“咚咚——”
李霧月捋了捋濕潤的鬓發。夢裡被黃島主變态威壓,夢外被黃少俠的敲門聲驚醒。
真是夢裡夢外都是大boss,就像無處可逃大穿越。
她深吸了一口氣,既然無處可逃,就微笑面對:“阿兄。”
見她睡态未褪,鬓發垂散,疑似銀河流落,襯得眉間的紅痣愈發鮮豔。黃藥師沉凝不語,李霧月有些懵滞,理了理自己的頭發:“阿兄,我可是哪裡失禮……”
“小妹身體可有隐疾,或者族中有遺傳之疾?”黃藥師問道。
李霧月聽得一頭霧水,不過也知黃少俠在關心自己,斟酌道:“不瞞兄長,我自小挑食,故有貧血之症,其他倒無事。”
“前去坐,我為你診下脈。”黃藥師擡手道。
這是自己在遊戲裡捏的身體和臉,按理說再健康不過。不過黃藥師精通文武雙,且會星象醫理,是個全才。也許能看出些許隐症。
她乖乖坐下,讓他診看。纖長白皙的手伸出,恍若拂過一捧晚霞。黃藥師凝神靜心,三指按于脈搏處,半晌後道:“一呼、一吸脈多動,尺熱而病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