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馬總是有特權的。
聰明的名偵探很清楚,怎樣的自己能夠讓緒在意疼惜,怎樣的表現能夠跨越記憶引起她的注意。
如同現在,達到目的。
“緒,拜托,和好可以嗎?”他與她對視,放輕的語氣以及懇切的神情都恰到好處。
“抱歉,工藤君。”
原間緒子原本暴躁扭捏的心緒在看見他受傷的表情後便已然軟了下來,不忍令他傷心的先行表達歉意,反思着自己的不是,表情困惑又苦惱。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就忍不住耍脾氣,服部同學與和葉他們都跟我解釋過的,你有難處,我不該給你增加負擔,你今天來看我應該也很匆忙,可是我卻……”
接着,她又發覺自己正摸着工藤新一的臉,自覺失禮,立刻就要縮回手,他卻又輕輕的抓住了她即将收回的手。
“不要說這些,緒。”他握住她的手,指腹與肌膚傳達着滾燙的溫度,目光深切熱烈,“是我沒有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出現,你從來都不用道歉的,你對我生氣,那都是對的,隻是,緒,不要那樣叫我好嗎?”
那樣的熾熱與滾燙,讓原間緒子不好意思的微紅了臉,睫羽慌亂的顫着,所有的主動權都被對方拿了去。
工藤新一手指微微上移,停在她脈搏的位置,細嫩皮膚之下有極速跳動的頻率。
她在緊張。
他低垂下眼,好似幾分失落:“我不勉強,緒,也許你還不适應……”
“新。”
她睫羽顫動,亮晶晶的眼睛與他對視,啟唇時帶着不确定的小心。
“是這樣嗎?”
自以為掌握主導權的偵探愣了一瞬,時隔許久,再次聽到這個稱呼的工藤新一心跳加快,耳廓泛紅。
“對。”工藤新一注視着眼前的少女,兩手疊在桌上,靠近一笑,“緒,可以以後都這樣叫我嗎?”
“這稱呼會不會有點太親密了。”原間緒子有些别扭的望向别處,想了想後道,“我還是跟小蘭一樣,叫新一吧。”
會有不忍是真的,不熟悉卻也是真的。
“好,那我可以繼續叫你緒嗎?”
“那是你的習慣,當然可以。”
工藤新一輕呼一口氣,那也已經很好了,能有這樣的不同已經比之前好很多了。
“我聽蘭說,你不打算回東京,是有什麼原因嗎?”他正了正神色,問出有所猜測的答案,又以某個借口補充道,“蘭聽說你不回去後很難過,她本就因為讓你受傷很愧疚,真的很希望你能回去。”
“我、我是……”
原間緒子猶豫了一下,回想着那夜少年說出的話語以及期望的目光,心中仍舊一軟,隻是看着眼前未有記憶的竹馬所露出的關切表情,不确定說出那樣的原因會不會讓他受傷,于是說道。
“也許是我現在的記憶都是大阪,所以我更熟悉這裡,不希望離開熟悉的地方。”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是緒的決定。”工藤新一似乎已經看出什麼,十分體貼的遵從她的想法,隻是又略顯苦惱的說,“隻是,我希望緒這周可以回東京一趟,蘭很在意,這幾天還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好,你可以去東京多與她聊一聊嗎?”
他們三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他的言語對蘭的關心也十分合乎情理,就算她沒有關于他們的記憶,想起小蘭每次對自己的照顧以及關心,她也不希望讓她難過受傷。
“好。”她欣然答應,看着難免有失落神采的工藤新一,心有歉意的說,“抱歉,新一,讓你跑了這一趟,我還是想先待在大阪。”
“不用抱歉,緒。”工藤新一總是用順由而溫柔的目光注視着她,“隻要你能開心,身為朋友,我也會覺得開心。”
原間緒子稍稍松了一口氣,眼角彎起如月牙,露出輕松單純的笑容:“謝謝你哦,新一。”
這樣的笑,工藤新一太久沒有在緒的臉上看到過了,自從那件事情以後,她的眼眸總是淡漠而憂郁,嘴角的笑容極輕極淡,眼前這般如同孩子般的純真笑容,讓他心再次怦然。
如果可以讓她一直如此快樂,也許失憶于她是另一種人生。
“緒,我想聽聽你在大阪的故事,可以講給我聽嗎?”
他想這樣的時間再長一點,哪怕就這樣安靜的看着她,也覺得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她雖然起初對他的出現局促不安,随着現在交談起來,她便也輕松的開展話題,簡單的講了講自己的校園生活。
眼前的竹馬很會提供情緒價值,在不知不覺中她越講越多,甚至講到了昨天服部同學帶自己看星空的事情,正在興頭上的她沒有注意到,少年微微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