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一早，莫哀醒來，懷裡抱着一隻貓，而自己則被何過抱着。

他輕輕動了動，翻身一看，卻發現何過已經醒了。

“早。”何過笑着說道。

“早啊，何警官。”莫哀仰起頭，輕輕吻了吻他的臉頰，笑道：“生日快樂，你又老了一歲。”

生日祝福好像不是這麼祝的吧？不過無所謂，他寶貝怎麼祝福他，他都喜歡。

“謝謝。”何過低頭，笑着問：“我有生日禮物嗎？”

莫哀輕笑了一下，回答道：“想要什麼直接說。”

“直接取可以嗎？”何過起身，親吻了莫哀的脖頸，沒有受到絲毫的阻攔。

小孩的手環住了他的脖子，表示不論做什麼，他都願意。

突然，被子裡有一個毛團快速移動，夾在莫哀與何過的胸膛之間，開始叫了起來。

何過心裡一緊，完了。

“怎麼辦啊，何警官，孩子餓了，得喂奶了。”看到何過愣住了，莫哀毫不收斂，笑得很大聲。

還能怎麼辦？自己涼拌給孩子喂飯。

何過滿臉幽怨地舉起瑞瑞，然後親吻了莫哀一口，趁他愣住的瞬間起身去給小貓開罐頭。

當他跑進卧室時，莫哀已經穿戴整齊，站在床邊。

操！

何過感覺今天雖然是自己的生日，可一整天似乎都不太順利。中午吃完飯，莫哀靠在沙發上，與何過一起看電視。

“小孩，喜歡看電影嗎？”何過倚靠在莫哀旁邊，突然問道。

“說實話，其實是不喜歡的。”莫哀愣了一下，回答道。

“為什麼？”何過有些不解，繼續問道。

“因為我的人生已經比電影更狗血了，不過今天是你生日，我可以陪你去。”莫哀托着下巴，繼續說道：“最近好像有一部評分很高的電影，說是感人淚下。”

“什麼類型的？”何過似乎有些感興趣。

“愛情片。”莫哀答道。

“結局怎麼樣？”

“他們分了。”莫哀如實說道。

“不去！我不去看！”何過立刻大喊。

莫哀見他一下炸了，覺得好玩，想要逗逗他：“我偏要去。”

“我不要去！”何過皺着眉頭，顯得很無奈：“小孩，咱找些圓滿的片子看成嗎？”

“何過啊，有時候人生就是不圓滿，怎麼辦？”莫哀睜大眼睛問他。

“想辦法，我想辦法讓以後順心順意，我相信事在人為。”何過答道。

莫哀輕笑：“我們去看看吧。”

“不去！”

“何過，去看看吧，何警官，老公～”莫哀發現這些話何過非常受用。

“就這一次，以後電影我來挑。”何過受不住，隻好答應。

莫哀點點頭，笑道：“好。”

從電影院出來時，何過緊緊握着莫哀的手，不願松開。

莫哀笑道：“怎麼了？”

“你之前分手，是不是也因為這個？想着自己得了絕症，想一個人偷偷躲在角落裡孤獨去世？小孩，你好狠的心啊。”何過臉上露出不太高興的表情。

莫哀沒想到電影的内容竟然是這樣的，他隻得笑笑：“我曾動過離開你的念頭，何過，我沒法拉着你一起死，是你教會我值得被愛與愛。但現在，我隻想與你長久。”

“真的嗎？”何過眉頭微微皺起，眼中萦繞一抹憂傷。

“人會先擔憂怎麼死，才會考慮如何活。”莫哀輕輕揉了揉何過的耳垂，溫柔地哄他說道。

生日裡讨論死亡的話題，總是讓人不舒服，莫哀希望何過能從這種氛圍中抽離出來。畢竟他吃了沈軒的藥，應該能陪何過多一些時間，哪怕三五年也好。

莫哀擡頭看了一眼高挂的太陽，才注意到已經接近午時。午後的陽光溫暖而明亮，他牽起何過的手，自己走在前面，時不時還回頭望幾下。

“别不開心啦，今天你生日，高興點何警官！下午我們去廟裡求個簽怎樣？”莫哀試圖轉移話題，語氣輕松。

可何過依舊不依不饒道：“我跟你一起走行不行？”

莫哀停下腳步，轉身面對着他。今天是他的生日，莫哀不想因為不高興而打他，于是擡手撫上何過的臉，柔聲道：“我最怕的就是這個了，所以無論如何，不行。”

命運不講公平與否，但莫哀不希望何過因自己而這般結局。

今天分明是何過的生日，可他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仿佛心都碎成了粉末渣子。何過無言，任由小孩牽着他走，不管哪裡，都想跟着他去。

他忽然覺得這刻真好，可又真不好。

莫哀帶着何過去了江城裡人流最多的寺廟。

“抽一個吧，何警官。”莫哀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