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楚。我特麼*****,你是不是傻到家了?”
“啊?”伍楚擰着眉,不知發生了什麼,疑惑道,“什麼事兒啊?你丫火氣這麼大?”
“晚上見面聊。”
“行。”伍楚回了一句,還沒幾秒鐘,就聽見電話被莫哀挂斷的嘟嘟聲。
兩人還是約在瀾湖邊,莫哀坐在欄杆上,手自然垂在兩腿間,看着遠方。
如果無症狀感染期再延長幾年,甚至十幾年,他是否能安心地陪着何過好好度過以後的時光呢?
這時,伍楚穿着一件外賣外套騎着電動摩托出現在莫哀身後,猛地把車腳踩下,頭盔挂在車把上。莫哀望着他,但他并沒有直接走過來,而是彎腰去摩托車的後座箱翻找什麼東西。見他拿出兩瓶鈣奶後,才單手叉腰的慢悠悠晃蕩走來。
“老莫,怎麼了?火氣這麼大?來,接着。”伍楚說完,将那瓶鈣奶扔給莫哀。
“你這是?”莫哀接住瓶子,低頭看了看,然後再看向伍楚那身外賣裝扮。
“上班啊,不上班我真得餓死了。”伍楚拿着他自己的那瓶,揭開上面的塑封紙後,就開始喝。
“怎麼現在還喜歡喝這玩意兒?”莫哀問道。
“便宜啊,又有營養,進貨價才六塊一闆。”伍楚繼續喝着。
“白開水不更便宜嗎?”莫哀反問。
伍楚撇了撇嘴,嫌棄地說道:“你不喝還我,白開水那玩意,喝得我人生都無味了!”
莫哀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
“你那天為什麼跑那個破酒吧去?”莫哀轉移話題。
“其實,也沒啥。”伍楚有些心虛地答。
“滾你的,别扯,快說!”莫哀不耐煩地問。
“我本來在咱高中附近的店上班,然後有個嘴碎的家夥告訴老闆我有病,老闆那天開了我,而且……那個人也來了,看見了,知道了。”
“何警官的妹妹?”莫哀問道。
伍楚沒有直接回答,隻是默默點頭,表示默認。
“你沒解釋?”莫哀追問。
伍楚笑了一下,反問道:“我還解釋啥啊?有啥好解釋的?本來就有病。”
“那你在酒吧裡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我就去喝了個酒。”伍楚有些不解。
“有沒有人找你說些什麼?”
“有。”伍楚答得很快,“幾個人過來,嘴巴說了些我聽不懂的話,但感覺不是什麼好事。哦對,還有個*人想親老子,給我一下子惡心得不行。我差點抄起凳子砸他頭上。”
“然後呢?”
“然後啥?我就喝酒,朝他們喊,我有病,是什麼什麼病啊。就沒人再靠近我了。然後我喝多了,你就來接我了。”
莫哀沉默了一下,點點頭,歎了口氣,嘴角露出一絲無奈,“那地方是同志酒吧,要不是你說了自己有病,估計真得被撿屍了。”
伍楚一臉震驚地張大了嘴,罵了一句髒話,“老子真是衰透了。”
他想了一下,轉移話題,試探性地問道:“那你呢?最近怎麼樣?”
“啊?我?”莫哀依舊陷入沉思,眼神飄向湖面,似乎在思考某個決定。
伍楚疑惑地環顧四周:“不然還問鬼嗎?”
“沒怎麼樣,不就那樣?”莫哀低聲回應。
伍楚咬着吸管,點點頭,突然又湊過來,壓低聲音問道:“真分了?”
“有屁快放。”
“嘿,老莫,你真是,我關心你啊。你丫跟何警官好上的時候,哥們不是沒少幫過你啊,你不能不給點實話啊。”
莫哀揭開瓶蓋,喝了一口鈣奶,試圖逃避。
“你要是不說,哥們下次再也不給你帶了。”伍楚一邊喝着自己的飲料,一邊朝他挑眉。
“……”莫哀瞥了他一眼,沉默片刻,才低聲開口:“我感覺,我不能再跟他過了。”
“怎麼?他綠了你?”伍楚眉毛一挑,顯然有些驚訝。
“沒有。”
“那你綠他了?”伍楚笑着問,調侃的語氣讓人聽着有些輕松。
莫哀停頓了一下,眼神沉了沉,然後慢慢轉頭,目光投向湖面,像是在測量距離。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指了指水面,笑着說道:“伍楚,你再瞎猜,我就把你從這兒丢下去。”
如果再不制止伍楚瞎猜,恐怕就得想到什麼不該想的東西上去,還不如自己告訴他。
“得,你講你的,我不插嘴了。”伍楚立刻捂住嘴巴,表示認輸。
“其實吧,我還是喜歡他。”莫哀的眼神再次投向遠方,輕聲說。
伍楚一愣,随即有些不屑地笑了:“就這啊?”
他見莫哀看向自己,趕緊又捂住了嘴。
莫哀斜睨了他一眼,苦笑了一聲,低聲說道:“喜歡歸喜歡,可是我既帶不走他,我也不能帶走他。”
“你的意思是?”
莫哀無奈地攤了攤手,眼神有些迷離:“其實我沒什麼想法,隻是希望何警官好好的,除此之外,我别無所懼。六年的病史也好,其他的什麼也罷,經曆過瀕死,我都不在乎了。可我怕的是,何過因為我的影響,做了錯誤的選擇。我怕他不管不顧,可能也是我多餘擔心。”
“所以……”
“所以這才是我跟他分手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