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莫哀的手機響起,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喂?”伍楚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帶着醉意,聽起來像是喝多了。
“怎麼了?”莫哀皺着眉問道。
“兄弟,陪我喝酒好嗎?”
“伍楚,發地址過來。”
“嘔……”伍楚的聲音忽然變得模糊,接着手機掉落在地。
“喂?伍楚?伍楚!”莫哀連喊了幾聲,卻聽不到回應。
一陣嘟嘟聲後,電話被挂斷。
莫哀立刻起身,穿過空蕩蕩的教室,快速走出後門,正巧和幾位拿着文件的男生擦肩而過。
他迅速離開學校,急匆匆地趕往學校校門。一路上不停地撥打伍楚的電話,終于在接近十幾個電話後接通,但接電話的卻是陌生人。
“喂?伍楚?”
對方停頓了片刻,然後回答道:“喂,你好,你的朋友喝多了。”
“麻煩你告訴我地址,我馬上過去。”
“凱撒。”那人頓了一下,随即将酒吧的名字告訴了莫哀,電話迅速挂斷。
莫哀打開了手機,立刻查了一下酒吧的位置,離自己學校很近。
等莫哀趕到酒吧時,伍楚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環顧四周,他沒有看到接電話的陌生人,隻有伍楚的手機擱在桌上,四周的圍觀人群隔得很遠。
“伍楚,醒醒。”
“兄弟,老莫,你來了?”
“怎麼了?”莫哀拉起伍楚,“我帶你回去。”
伍楚醉得說不出話來,渾身軟綿無力,似乎随時都能倒下。
莫哀見他如此,結了賬,決定扶他回去。
“他費用多少?”莫哀問前台。
一個穿着西服的男人湊到收銀台旁,低聲交代了幾句話。
收銀員點了點頭,回答道:“先生,這是您朋友的賬單。”
莫哀拿過賬單,皺眉問:“他把杯子打碎了?”
收銀員禮貌地笑了笑:“并沒有。不過我們經理說,您朋友剛才在大廳裡一直說自己得了艾滋病,我們不能再讓其他客人使用他用過的杯子。”
莫哀瞥了一眼伍楚,無奈地付完錢後,帶着他離開。周圍投來的怪異目光讓他不禁感到一陣不安。
一路上,伍楚喃喃自語,莫哀聽得出他醉酒後心情的低落,甚至覺得自己也應該喝幾杯。
“老莫啊,我當不了運動員了,大專也讀不成了,就連找工作也得體檢報告,我快活不下去了。”伍楚的聲音越來越哽咽,酒精麻痹了他的理智,他邊走邊低聲抽泣,整個人顯得愈發消沉。莫哀從未見過他如此頹唐,心頭不由一陣緊縮,仿佛連空氣都沉重了幾分。
莫哀歎了一口氣,看着伍楚,心裡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突然,醉酒的伍楚眯了眯眼,擡手指向前方。莫哀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他逆着光,看不清那人的臉上的表情,但執勤服和身形輪廓分明告訴了他,那是何過。
何過握着手铐,緩緩走了過來。
“有人報警,說有個艾滋感染者在酒吧鬧事。”他的聲音平靜,帶着一絲無法言喻的冷靜。
“何過,你信嗎?”莫哀微微張口,視線始終無法抵達他的面龐,隻能從那冷冽的語氣中揣測他的想法。
“我隻看證據。”何過淡淡回應,随後轉身,目光掃向伍楚,“跟我走一趟吧。”
莫哀隻覺得胸口一痛,仿佛有一塊心髒被毫不留情地挖走,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