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半夜時,何過為了防止瑞瑞亂跑,特意将它放進了籠子裡,還給它準備了水、糧和貓砂。
小貓從醫院轉到莫哀家後,仍然不太适應,很快就疲憊地睡着了。
而到了後半夜,何過則悄悄找莫哀索要自己在爬山時所赢得的獎勵。
盡管莫哀心裡清楚這可能是一個陷阱,他依然秉持着“說到做到”的原則,對何過的予求予給。
甚至,超越了他羞恥心的極限。
“何過,饒了我吧。”
“寶貝,加把勁,努努力,你行的。”
何過總是那麼寬容,無限贊賞,覺得莫哀是世間最聰明乖巧的孩子,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他輕輕托起莫哀的下巴,眼中滿是毫不吝惜的贊美與愛意。
莫哀是個極聰明的孩子,何過隻需稍加引導,那個小孩就能輕松學會并靈活運用。
曾經頑劣的小孩,如今終于嘗盡了追逐死亡的苦頭,并在警察面前發誓,再也不會低頭向命運屈服。
第二天早上,等莫哀起床時,何過早已去上班了。莫哀看到籠子裡的貓碗已經裝好了糧食和水,貓砂也已換上了新的。他盤腿坐在地上,歎了口氣,對瑞瑞說道:“還是你天真不谙世事,年齡也不大,等你成年後,我就把你絕了。”
昨天晚上,他簡直是被何過連哄帶騙,吃盡了苦頭。
“喵?”瑞瑞偏頭,貓臉茫然。
這是場沒有硝煙的戰争,而瑞瑞,就是這場戰争結束後,唯一的受害貓。
莫哀起身,看到桌上的牛奶和蛋餅,揉了揉自己唇角,最終捂住眼睛倒在沙發上。
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太不幹淨了。
整個上午,莫哀都癱倒在沙發上,手垂在沙發的邊緣。突然,他想起了什麼,打開茶幾下的屜子掃了一眼,看到抽屜空空如也。他咬牙切齒。
心裡惡狠狠地罵了何過一句。
然後,他關上了抽屜,繼續生無可戀地癱倒在沙發上。
另一邊,正在上班的何過精神飽滿,一大早就非常有幹勁。
韓欽看着他,詫異地問:“何過,你怎麼……一臉春心蕩漾啊?”
何過愣了一下,随即淡笑着搖了搖頭,什麼都沒告訴韓欽。
門從外面拉開,李仁和胡關陽并肩走了進來。
“何過,你出來一下。”
何過立刻站起,答道:“是。”
跟着他們走進了李仁的辦公室。
“何過,是這樣的。你知道,胡關陽,他曾是你父親的同僚,緝毒部門的支隊長。胡關陽跟我說,想借你一段時間。”李仁将桌上的杯子挪到一邊,擡頭繼續道:“再者,秦南的案子你辦得不錯,這次我有意讓你到緝毒部門好好工作。”
何過有些猶豫,開口道:“李叔,我……”
李仁眼睛微微眯起,似乎看出了何過的猶豫,他接着開口問:“這不是你之前最想要的嗎?”
何過确實想要,但他父親的案子怎麼辦?莫哀……怎麼辦?
難道要讓他再一次一個人獨守這片空蕩的家?難道要像之前卧底柯飛那次一樣,讓他孤單地一人活在這座城市裡?
何過已經舍不得了,但他明白,無論做什麼選擇,對他來說都很難。
這時,李仁的辦公室門被敲響。
“進。”李仁喊道。
進來的是林複江。
他似乎清楚何過被叫來的原因,先是問道:“你答應他們了?”
何過搖了搖頭。
林複江接着問:“是你自己向胡關陽提出去禁毒支的嗎?”
何過答道:“我沒提,是胡支在柯飛案後問我願不願意去。”
“你想去嗎?”
何過沉默不語。
事情漸漸明朗,林複江轉身,站到何過面前,朝胡關陽說道:“胡支,我知道我們隊的小何辦案迅速,工作踏實。但你直接找李局,繞過我這兒,這事不太厚道吧?”林複江語氣中明顯帶着怒氣。
胡關陽沒有說話,撫摸着自己臉上的傷口,靜靜坐着。
李仁則幫他開口道:“林複江,刑偵和緝毒共同發展,什麼厚道不厚道的?”
“我特麼刑偵不要人了?我是不批聯合辦案嗎?想挖人,你胡關陽想都别想!”林複江毫不客氣,繼續說道:“當初我問你胡關陽隊裡要不要人,你一個勁地擺手說不要不要,滿編了。老子隊裡好不容易弄來了韓欽和何過,你胡關陽特麼到是知道不敢撈韓欽,所以跑來挖我何過是吧?”
“林複江!”李仁顯然憤怒了,朝他說道。
“到,我在這兒!”林複江毫不示弱地應道,随後轉向胡關陽,繼續罵道:“上半年你胡關陽就跑來我這兒搞操作。這次說什麼老子都不會把人給你。”
李仁也火了,問道:“林複江,你有完沒完!”
“老子就是看胡關陽虛僞,跟他沒完!何過,回去!”
随着一陣争吵,林複江摔門而去,何過也不知道該跟着走還是停下,隻是眉頭緊蹙。
李仁擺了擺手示意何過離開,然後揉了揉太陽穴。
回到自己辦公室,何過仍舊眉頭緊皺,擡頭問韓欽:“林支和胡支到底怎麼了?之前不都說胡支救了林支嗎?怎麼這兩個人看起來不像是患難兄弟,反倒像是水火不容啊?”
“不知道啊,上次确實是看到胡支帶林支去找醫生,然後回來就看見林支罵胡支。”韓欽無奈道。
何過收回目光,盯着手中的案卷,心裡稍微松了口氣,想着至少林複江放話,他暫時應該會留在刑偵支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