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沾濕了何過的衣服，他伸手輕拍着莫哀的背，安撫着那人。

語氣柔和卻滿是無奈：“好了好了，我不該提的分手，是我的錯，别撒嬌了。”

“撒個屁！我隻是在罵你。”

何過被他氣笑了，看着莫哀拿他衣服擦眼淚，無奈又好笑：“下次還跳嗎？”

莫哀擡起淚眼，表情卻冷到極緻，像是賭氣一般，得寸進尺地說道：“跳！下次還跳！”

“行，那下次我搶在你前面跳，在底下給你當肉墊。”何過擡手撥開他額前的碎發，直視他的眼睛，溫聲道。

莫哀沉默着坐了一會兒，待臉上的表情平複，才起身跟着何過走出門。

“阿姨，我該走了，真的很感謝您的款待！”莫哀乖巧地說道。

“小莫啊，不再坐會兒嗎？”

“不了，我該回去了，打擾您這麼久真不好意思。”莫哀微笑着拒絕。

“别不好意思，以後常來也行，娃子看起來真乖。”何過母親笑着說道。

何過換好鞋子，回頭對母親說道：“媽，我送送他。”

“行，去吧。”

大門關上後，何諾坐在沙發上，嘴裡咬着冰棍，望着電視，突然開口：“媽，早點洗洗睡吧，我猜我哥今晚回不來了。”

“啊？”

……

何過送莫哀到了家門口，揉了揉他的頭發，準備轉身離開。

但莫哀卻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輕輕捧住他的臉，朝他吻了過去。從脖子一路吻到臉頰，牙齒輕輕摩挲着何過的皮膚，卻始終沒有親上他的嘴唇。

接着，莫哀睜開眼，推開何過，将門猛地關上，隻留他站在門外。

莫哀走回沙發，癱倒下去，拿起手機發了條消息給何過：“回家吧，别太晚回了。”

打完字，莫哀有些不高興地聳了下嘴角，起身倒了杯水，準備吃藥。

突然，門外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莫哀轉頭望去。

何過笑着望向他，攤開雙手，“寶貝，我回來了。”

莫哀放下手中的藥瓶，轉身一把撲進何過的懷裡。

夜深了，莫哀和何過躺在大床上。何過平躺着望着天花闆，而莫哀則側身依偎在他懷裡。

何過忽然開口，語氣帶着些許試探：“小孩，你說，假如有一天我在任務中英勇就義了，你會怎麼辦？”

莫哀微微睜開眼，低頭思索了一會兒，回答道：“怎麼辦？沒怎麼辦，過不了多久，我就下來陪你。”

“你會為我默哀嗎？”

莫哀不悅地錘了一下他的胸口，低聲道：“特麼的，何過，别再胡說八道了！你是活夠了？突然想些有的沒的是吧？”

“我隻想要三分鐘的默哀，然後你繼續好好活着。”何過自顧自地笑了一聲。

莫哀的眼神變得冷凝，低聲回應：“沒有三分鐘的默哀，我也沒法繼續好好活下去。姓何的，你隻有我這個莫哀，你别無選擇！”

他低下頭，又輕聲喊了一句：“何過。”

“嗯？怎麼了？”

“你太自私了，我祝你永遠無法犧牲，也難以得到那三分鐘的默哀。”

莫哀憤怒地翻身，背對着何過。

惹怒他的罪魁禍首輕輕抿嘴，翻身将他抱住，低語：“是看到你安然無恙，我才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小孩，别再剜我的心了。”

莫哀不吭聲了，又翻了個面，将何過緊緊抱住，卻始終不敢睜眼看他。

何過靠近了一些，吻了吻莫哀的臉頰。

一吻過後，莫哀低聲說道：“何過，這次之後，我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珍惜生命。對我來說，生命和你一樣珍貴。”

何過凝視着莫哀的眼睛，眼中充滿了無盡的哀求。

莫哀輕聲安撫道：“你知道我跳下來的時候想了什麼嗎，何過？”

“想了什麼？”

“那一刻，我并沒有感到解脫，我想的全是你。我在想，何過會不會生氣，何過會不會傷心，何過會說什麼，或者會不會埋怨我、責備我。可最後，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沉默。我希望他能說些什麼，可當他開口時，我的心卻碎了一地。”

莫哀輕輕将額頭抵在何過的額頭上，低聲說道：“以後怎麼罰我都行，别再說結束了，可以嗎？”

“你的話總讓我覺得自己是個渣男。”何過輕笑。

莫哀臉上埋怨，幽聲疑惑：“難道不是麼？”

“我可不是。”何過反駁道。

莫哀揚眉：“那還有呢？”

何過輕笑了一聲。

“我答應你，永遠不主動向你開口，索要離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