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忍不住罵了何過幾百遍。

接下來的課是班主任王然的，講台上的他目光時不時掃過莫哀，卻沒多說什麼，而是宣布下周将進行高三摸底考試，成績優秀的同學還有“獎勵”。

莫哀聽到這話，心裡嗤笑了一聲，但臉上仍然波瀾不驚。

他忽然想到，如果自己考得不錯，何過會怎麼說。

腦海裡浮現出一個畫面。

何過一臉驚訝，說道:“哎呀，我弟考這麼高？”

而莫哀嘴角揚起，滿臉得意地說道：““那當然，以前都裝着玩的。”

何過配合着附和，道：“看不出來啊，裝這麼好，怎麼突然選擇爆發了？”

“還不是因為你太啰嗦了。”莫哀昂起下巴，“不考個好成績堵你嘴，還能怎麼辦？”

何過點了點頭，滿臉驕傲。

突然，桌面傳來“咔嗒”一聲，王然将手機放在桌上，将莫哀拉回現實。

他擡頭看向王然，略帶不解地問：“王老師？”

“下次别上課玩手機。”

莫哀低頭道歉：“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對不起，王老師。”

王然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轉身回到講台繼續講課。

莫哀暗自深吸一口氣，默默下定決心——這次考試一定考個好成績，堵住何過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想到這裡，他嘴角揚起了一抹淺笑。這幾日心情不錯，身體狀态也在變好。

但放學時，他再也沒見到伍楚。他不是沒想過放學蹲伍楚，隻可惜那人似乎躲着他，也不知出于什麼原因。

直到這天放學，莫哀決定去伍楚家一探究竟。

到了一條僻靜的小巷，他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伍楚被幾個混混圍在牆角。

“我……我沒錢。”伍楚滿臉慌張。

正是那幾個紅綠燈把伍楚堵着了。

莫哀看見了，二話不說沖了過去。他瞥見伍楚臉上的淤青，冷冷地盯住那幾個混混。

為首的那人眯了眯眼睛，看着莫哀，對伍楚說道：“算了，今天先放過你。”

混混們離開後，伍楚癱坐在地上，朝莫哀苦笑：“兄弟，逃跑可真是難啊。”

莫哀将手伸給伍楚。

盯着懸在空中的那隻手，伍楚又笑了一聲，一把拉住。

莫哀平靜說道：“走吧，這次我請你吃飯。”

伍楚點了點頭，跟着莫哀走了，去了他們常去的那家燒烤攤。

“老莫，我好難過啊，憑什麼老天就逮着我一個人欺負啊？”伍楚臉上都是傷，校服被灰塵掩蓋掉原本的鮮亮。

他一邊哭，一邊拿起桌上的烤串往嘴裡塞。

“……”莫哀也不會哄人，他也不想哄。

于是他默默得多點了許多串。

伍楚一哭，他也幫着往人嘴裡塞。

吃到後面，這家夥也哭不動了，打着飽嗝，情緒平複了許多“老莫，我想通了。我不會再想不開了。他們說，就算得了這病，也能活好多年呢。”

莫哀抿了抿嘴，點點頭，算是回應。

伍楚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道：“我無父無母，也沒什麼親戚。這下連女朋友也沒了……不過沒事，我會一個人好好活着的。”

莫哀垂下眼眸，拿起桌上的碳酸飲料，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伍楚倒了一杯。然後舉杯說道：“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好朋友，永遠的。”

伍楚聽到這句話，眼眶一紅，鼻子一酸，忍不住又嚎啕起來。莫哀無奈，隻得趕忙把杯子遞到他嘴邊，想再一次堵住他的哭聲。

看着天色不早了，莫哀擡起頭，對伍楚說道：“不早了，回去吧。”

伍楚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兩人離開了燒烤攤，各自回家。

走在回去的路上，莫哀想着今天發生的事，拿出手機給何過發了條消息。

“班主任說下周要摸底考試。”

過了幾分鐘，一條消息彈了出來。

“考試考好了，想要什麼獎勵？我力所能及的都可以。”

莫哀盯着屏幕笑了笑，覺得這人還真把自己當小孩哄了。他手指飛快地敲擊着屏幕。

“别到時候不兌現，畫餅充饑。”

“不會的。我很講信用。”

“你說的，多少分可以兌現？”

“500？”何過試探的問道。

莫哀愣了一下，随後打了個“？”過去，接着說道：“你是不是不想給考試獎勵？”

“我不知道啊，反正我高中那會兒，500分很容易就考到了。”

莫哀直接回了兩個星号“**”，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

何過随即發來一條消息：“你現在多少分？”

莫哀沒隐瞞，誠實打字道：“249。”

“……”

何過差點忘了，那小孩每次考試成績都是水出來的，也不知道實際能考多少。

對話停頓了幾秒，随後又彈出一條消息。

“何警官，500分，我要你個大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