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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十 蔥油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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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是一下子冷起來的。

前幾天的秋老虎還讓趙懸和路安穿着短外套喊熱時,轉天氣溫就降了下來,伴随着淅瀝淅瀝的秋雨,讓他們的稻子變得蔫頭巴腦的。

趙懸和路安帶着鬥笠去巡田時,看着瘦小的稻子都沉默不語着。姚家人的糧食已經收完了,田埂上少了他們的身影,鳥兒更加肆無忌憚,成群結隊地徘徊于稻田上方,就等着稻子熟好撈着穗子吃。

姚家人的糧食才收不久,曬幹、去殼都需要時間,趙懸很久沒有看見他們。路安說馬上要進入枯水期,姚家人用于發電的那條小水渠水會漸少,他們家忙完了糧食的事情,接下來就要去擴張水渠,以保證冬天的用電,所以接下來應該很長時間見不到他們了。

趙懸給自己換上了厚一些的被子,竹涼席還沒撤,這種涼絲絲的天氣裡緊緊地裹着被子睡在席上最舒服了,近來沒有什麼重活兒要做,趙懸總是懶洋洋的,路安倒是勤快,每天早早起床出門,順便還能焖好一天要吃的飯,賢惠得一塌糊塗。

這日路安又是早早離開,飯已經焖好,雞和豬也已經喂好,院子裡他的那輛大三輪車不見了,料想是騎着車和460一起出門了,可能是去捕獸夾那裡瞧瞧有什麼收獲。

這半年來,兩個捕獸夾毫無收獲,但路安很有耐心,一有空就帶着狗往山裡走,也不知道他是相信自己的判斷還是太過相信天意。

捕獸夾毫無收獲,倒是在去看捕獸夾過程裡,時不時還能帶回幾隻野雞野鴨給這一家三口換換口味。

而圈子裡的雞已經有十幾隻了,雞蛋是不愁沒有的,偶爾還可以殺一隻雞打牙祭。

這段時間豬肉,雞肉,野鴨肉交換着吃,讓趙懸都感覺自己臉都圓了一些。

路安和460離開家後,小小一棟房子就變得安靜異常,趙懸轉了一圈,打算将一盆衣服給洗了。家裡是有路安搬回來的洗衣機的,老式的滾筒洗衣機,連開蓋感應都沒有,開了蓋洗衣機照樣轉動着,平時就放在一樓的衛生間裡,水是需要自己從村頭井水裡提來的,排水就地排,水會從衛生間的排水管流出去。

隻是趙懸不太舍得用這台洗衣機,因為洗衣過程需要手動加水,就意味隻有這台沒有開蓋感應的滾筒洗衣機适合使用,但是這台洗衣機實在是太老了,每次使用時,那滾筒轉起來比吸了三十年煙的老煙槍的咳嗽聲都大,感覺随時都會嘎的樣子,趙懸隻敢用來洗被褥冬衣這些需要用大勁的衣物,一些小而薄的衣服平時還是她自己洗,一般還是去那棵大柳樹下洗,有時她也會叫上路安一起,男人力氣大,洗出來的衣服特别幹淨。

将髒衣服收進盆裡,趙懸帶上半包洗衣粉和搓衣闆就往溪邊走了。

離開家門之前她特意拿出了姚家人送來的那袋子面條幹來,中午她不打算做飯,因為不确定路安什麼回來,她計劃等路安回來後,再做一頓簡單快速的蔥油拌面吃。

蔥油是前幾日炸好的,放在冰箱裡随吃随拿。

端着盆慢悠悠地走到大柳樹下,柳樹還是眼可見的綠意縧縧,水卻手可感的有些冰了,本來就是山裡頭流出來的泉水,夏日摸起來就很涼爽,看來再過些時候還是應該用洗衣機,要不然也要燒水洗衣服。

在營地的時候沒有什麼條件,隻能取就近的河水來洗衣服,冬天的時候趙懸的手指上就生滿了凍瘡,一根根的和小紅蘿蔔一樣,連彎曲都難,觸碰熱水更是癢得難受,今年冬天她想一定不能再叫凍瘡複發了,得好好養着。

依舊是慢悠悠地洗着衣服,一邊搓着衣服,她一邊閑适地擡頭看着遠處的風景——不遠處,有一窪長勢洶洶的野韭菜,她打算折回來做午飯的配菜。

路安和她的兩套衣服又薄又輕,她很快就洗好了,在小溪中漂幹淨,擰去了水分,把幹淨衣服往盆裡一丢,趙懸就跳到眼下的荒田裡去折韭菜。

韭菜這東西,真是割完一茬又一茬,年限還長,去年往這地方割了好幾把了,今年一瞧又是綠汪汪的一大片。

趙懸自己是沒種韭菜的,和芋頭一樣,平常看見野生的,想吃了就當場采來。

用一根幹藤蔓将韭菜綁做一捆挂在手腕上,趙懸回到大柳樹下端起盆,朝家裡走去。

她所走的路是貫通村子的主路,說是主路也不大,寬度也剛好夠着一輛大三輪過,換成小汽車過都嫌窄,這條路将村子破成左右兩半,朝上走就是稻田的方向,那裡有一條小山路将這個村子和下溪村連通起來,要是沿着這條山路繼續再往上走,就是太平鎮的方向。

趙懸的耳朵向來很好,當車輪子碾着小路石子的聲音傳來時,她一聽就知道是身後下溪村的方向傳來的。

她當即放慢了腳步,準備等一等路安,到時她端着盆,路安載着她,她就不用走回家了。

趙懸是一個不進則退的人,這一年來安逸的山嶺生活逐漸磨滅了她的警惕心,直到那個自行車的聲音已經很近了,她才陡然反應過來:這不是三輪車的聲音,而是二輪自行車的聲音!

接着下一秒,她就在想狗狗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幾個念頭間也就是幾秒,直到趙懸再覺得不對勁,猛地回過頭去看時,就看見小路那頭的拐角處出現了一個男人。

一個人高馬大的、陌生男人。

熟悉的恐懼感湧上心頭,再想跑已經來不及了,但趙懸總想和命運搏一搏,她一把丢了老沉的盆和韭菜,拔腿開始往家裡跑!

“哎——”身後傳來那個男人略顯低沉的聲音,大概也是沒想到趙懸跑得如此幹脆果斷,才要起的調也頓在半道上,轉而高呼:“你等等!我是好人!”

趙懸跑得更快了,好像背後有鬼在追。

男人無奈,一蹬腳下那沒有皮圈的自行車就追了上去,三兩下就追上了趙懸,然後手臂一撈,箍住了她的肩膀。

趙懸掙紮不過,扭回頭來,滿臉哀求,那模樣宛若一隻無辜的大白兔:“大哥,你就放過我吧……”

見她放棄抵抗,男人手下松勁,正準備開口問,哪裡知道這個小個子是個心裡黑的,下一秒她的臉一變,突然就朝自己吐了一口好大的唾沫!

唾沫落進眼睛裡,男人大叫一聲,松了手。

末世後獨自活下來的男人,哪個沒有一點功夫在身上?想徒手和他們搏鬥是不可能的,她腿一擡,别人就知道她要往哪踢,唯有這出其不意的惡心,是很多人所想不到的,這可以為她争取一線生機,當然也很可能會激怒對方,讓自己死得更快。

趙懸在擡起頭吐唾沫的時候已經看清楚了那人的臉,但她嘴比腦子快,想要停下來時唾沫已經飛出去了。

“啊!”

——那男人叫了一聲,趙懸也叫了一聲。

“老刀?!”趙懸簡直覺得自己在做夢。

還是那株大柳樹下的小水渠旁,趙懸漂洗着沾了泥土的衣服,老刀正在洗眼睛。

老刀問:“這個破招數是跟誰學的?”

“璐姐,璐姐還教我,要是被别人侵犯的話就拉屎,也可以救自己。”

“璐姐是哪個?”

“就是當初我隔壁的那個姐姐,養狗的那個,養了一條黃色的土狗。”

“哦。”老刀了然地點點頭,但趙懸明顯看出來他根本就沒有回憶起璐姐是誰。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

老刀,那個營地曾經的管事,部隊退役的巡特警,體格大,身手好,留着圓寸,耳朵後有一道疤,那疤痕會扯着他嘴角,讓他說話時顯得特别兇悍。趙懸記憶裡他特别壯實,騎着一輛拉風的摩托,他不大理人,老是來去匆匆的,卻是個好人。

啊,前頭他也說了,自己是個好人。

而現在……趙懸瞟了一眼瘦且滄桑了許多的老刀,再看了一眼坡下那輛可憐兮兮的自行車,自行車連個皮圈子都沒了,鏽迹斑斑,真是大炮換了鳥槍。

他一身灰撲撲的皮衣,背着一個斜跨帆布包,行李也很少,就自行車後座上那個小包袱,包袱上左邊挂着一把斧頭,右邊挂着一把□□。要不是從老刀那依舊圓潤光滑的寸頭認出了他,就憑着這把斧頭和這柄刀,趙懸就算腿折了都是要跑的。

兩人一個蕩好了衣服,一個洗好了眼睛,就準備回家了。

老刀看了一眼端着盆的趙懸,拍了拍自己自行車的後座,“坐我包袱上?我載你?”

趙懸拒絕了,那種沒有皮圈子的自行車一旦動起來,頭都會被晃掉。

于是兩人又慢悠悠地朝趙懸家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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