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可以出去了吧。”作為以天照大神為首的八百萬神明之一,貓貓神明絕對是站在光明這一邊的!
她非常自信。
“這個要我認可了才行,貓小姐。”白發男子從黑暗的門邊走向燈光下,開門見山地問道:
“你和夏油傑是什麼關系?或者說——你對他做了什麼?”他掀起布罩,眼神如同淬着藍色火焰的利劍,直刺坐在桌上的少女。
原來話很多的黑眼罩盲人不是盲人!
買完貓爪燒後,五條悟立刻瞬移去了他為摯友選定的墓地。
正如同他設想中的最壞結果——
本應在棺木中閉目長眠的夏油傑,消失不見了。
“夏油傑已經死了,生者不能涉及彼岸的事情,否則亡者将不得安甯,生者也會不斷遭遇不幸。”這是即使在此世也通行的規則,祢将之陳述了出來。
不過真是太好了,黑發神器能擁有這樣的摯友,祢也擡起頭看着白發男子的藍眼。
——這是神器的記憶中,最純粹快樂、充滿陽光的那一段。
“開什麼玩笑啊……”五條悟嗤地冷笑一聲,逼近祢的面前,想揪住衣領之類的地方,但發現少女身上隻披了一條毛巾:
“難道他現在的狀态也算安息嗎?”
“即使此世僅有一個神明,我也會用生命守護他的亡靈。”貓貓神明迎上五條悟因為憤怒而熠然閃爍的眼睛。
因為神明就是為此而生。
“說什麼神明不神明的,自從成為咒術師的那一刻起,從生死中守護我們的就隻有自己手中的力量。”
直到獨自走向死亡。
五條悟後退一步,轉身甩下一句話:
“你的說辭我不會接受的,零點前我會再來,希望到那時你能考慮清楚。”
“難得看到他大發脾氣,”五條悟走後,家入硝子從椅子上起來,看了一眼旁邊站着的刺猬頭少年,“吓到了嗎?伏黑同學。”
“隻是有點吃驚。”伏黑惠搖頭,自從被收養以來,他印象裡的五條悟一直都是輕松笑着、痛快大笑着、狡猾笑着…的表情。
仔細回憶了一下,伏黑惠意識到自己想象不出那張臉要怎樣露出凝重的、或者悲傷的表情。
——那樣是正常的嗎?他頭一次思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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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能者事勞,直到月亮都快下山,那個說“零點前會再來”的人仍然沒有出現。
家入硝子和伏黑惠也因為各自的事情,早就離開這間靜室了。
祢站起來轉了一圈,然後站在門口,耳朵貼在門上聽着外面的動靜。
靜悄悄的。
她低頭摳了摳胸前漩渦狀的金屬紐扣,這是家入硝子走之前拿給她的衣服,說是隻有這個尺寸合适了。
咒術師都有讓貓貓神明穿衣服的愛好嗎?
還是先不脫吧,否則等見到黑發神器,又要被他念叨了。
貓貓神明緩慢地推開門,探了個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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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果然出來了、終于。”
五條悟和伏黑惠站在遠處灌木叢的陰影中,看着那個從門縫後謹慎地先露出頭左右觀察,然後伸出腳,貼着牆根走得貓貓祟祟的高專制服少女。
“出來了?”伏黑惠疑惑道,他的視角裡面隻有月光下被照得發白的靜室外牆。
“你看不到嗎?已經快走到牆拐角去了耶。”五條悟伸出手指指那個方向。
伏黑惠點點頭,就像指出國王什麼也沒穿的那個小孩一樣誠實:
“什麼都沒看到。”
“啊……這也是她的能力之一嗎?”五條悟扯下布罩又拉回原位。
“這是不是就說明,她不是術師?”伏黑惠提出自己的推論。
因為靜室内貼着的黃色符紙,作用是封印咒力。
“嗯,在靜室裡的時候能感覺出來吧,她身上的能量湧動和我們的完全不一樣。”簡直就像白米飯團掉進芝麻堆裡一樣顯眼。
在靜室的沖突□□談結束後,五條悟确實是有和總監部的例行會議來着,但早在晚上十點就已經結束了。
在那之後,他就和伏黑惠一起在靜室外等待着,等那個自稱是神明的貓少女按捺不住的時刻。
既然她能毫無阻礙的走出被封印的靜室,就進一步驗證了她身上的力量來源并非咒力。
“走吧。”五條悟率先走出陰影,把蒙眼的黑色布罩拉到下巴下面,六眼之下,少女留下的痕迹像蝴蝶飛過落下的鱗粉一樣閃着光,兩個咒術師循着這光跟了上去。
蛛絲已經纏在獵物身上了,接下來,獵手就要充滿期待地沿着這條線,收獲追蹤其後帶來的豐碩成果了。
“對了,津美紀那裡我也順路去看了,完全沒問題。”沒有被詛咒的迹象,黑眼罩青年扭頭,悄悄對伏黑惠比了個“OK”的手勢。
“……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