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看見過淩晨2點鐘的埼玉?
津美紀的回答是,現在見過了。
她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星空背景下光秃秃的樹枝。
就像失去意識前、那隻咒靈伸向她的枯長扭曲的手指。
回想起咒靈的事情,津美紀立刻清醒了,她猛地坐起來環顧四周。
也驚開了包圍着她的流浪貓們。
襲擊她的咒靈已經消失不見了,四周靜悄悄的,隻有河水流動的聲音。
津美紀姑且是松了口氣。
如果不是自己還坐在橋下河邊冷冰冰的泥巴地上、以及擡頭就能看到的石欄缺損了一大塊的八丈橋,她大概會以為一切都隻是學業壓力下的噩夢罷了。
她拿出手機,雖然屏幕已經碎了但所幸還能使用,适應着有些刺眼的光線後,她看到了現在的時間:
已經是淩晨2點13分了。
啊……等天亮後得向老師請個假才行,經過一晚上的逃命、又在冰冷的地上躺了很久,她現在渾身上下除了濕冷就是酸痛。
身邊響起細聲細氣的喵聲。
“……是你們一直在這裡保護我嗎?”津美紀看着圍坐在她身邊的貓們,每一隻都是熟悉的面孔:
公寓樓下的黑貓和鯉紋橘貓一左一右貼在她的腿邊。
十字路口的綠眼白貓和有痣狸花難得沒在打架,而是一隻伏在她的肚子上、一隻貼在她的背後,用毛絨絨的身體為她保暖。
還有一隻面生的狸花貓站在一邊對她大聲喵着,見她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這隻狸花引着她的視線走到她旁邊蹲坐下來。
津美紀扭頭一看,是那隻很受歡迎的長毛三花貓。
長毛三花側躺着,用自己的身體圈着什麼東西,津美紀看過來時,它配合着舒展開身體——
被它柔軟棉質長毛包裹着的,是一隻奶牛貓。
奶牛貓?
津美紀低頭仔細一看:黑色的上半臉面具和背毛小披風,白色的肚子和手套,這熟悉的配色——
是隔壁鄰居的奶牛貓!
奶牛貓怎麼會在這裡?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在溫暖的家裡呼呼大睡才對吧。
津美紀看了一會兒,發現奶牛貓一動不動,于是她夾着聲音問長毛三花:
“你好,這隻貓是我的鄰居,可以把它交給我嗎?”
長毛三花似乎是聽懂了,站起來走到一邊舒展四肢伸起懶腰。
津美紀摸了摸奶牛貓的身體,又捏了捏耳朵和肉墊,這是後者清醒時表現過抗拒的動作。
但現在即使敏感的耳朵和肉墊被人類冷冰冰的手揉搓着,奶牛貓依舊是毫無反應,隻是肚皮在急促地起伏着。
是發燒了嗎?
津美紀不太确定,因為她的手太冷了,現在摸什麼都覺得很暖和。
然後她低頭看向趴在自己腿上的綠眼白貓,謹慎地伸出手放在白貓的鼻子下。
白貓嗅了嗅她的手,大概是聞到了奶牛貓的氣味,用頰側蹭了蹭津美紀的手指。
津美紀趁機快速摸了一下白貓的耳朵。
果然奶牛貓的耳朵和肉墊的溫度都灼熱得不正常,是發燒了。
為什麼發着燒的奶牛貓會出現在這裡?是離家出走了嗎?
鄰居知不知道自己的貓不見了呢?
對于深夜莫名出現在這裡的奶牛貓,津美紀心裡有太多的疑問。
“幸好有你們在,真的是非常感謝。”津美紀真誠對貓們道謝,因為如果沒有它們的毛肚皮驅寒,現在的她大概也會像奶牛貓一樣被凍感冒了。
這是津美紀對于奶牛貓發燒原因的猜測。
畢竟埼玉的早春淩晨,應該是最冷的時候之一了。
貓們喵喵叫着回應了她的感謝,然後四散消失在夜色深處。
熱烘烘的貓離開後,河畔的冷空氣就趁機撲了過來。
津美紀打了個噴嚏,趕快站起身撣幹淨身上沾着的草葉和泥土。
河邊濕氣很重,以至于她的校服外套上都浸染着微微的濕意。
得趕快回家換上幹燥的衣服才行。
津美紀抱起奶牛貓,轉念又一想:
或者先找找看附近有沒有24小時營業的寵物醫院會比較好?
它看起來病得很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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