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了,我跟你走!”
“走哪兒?”
“去戍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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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倫就是頭卑鄙的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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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被折騰了一整晚的琪瑤,被早早挖起床,被迫套上衣裙,裹上大氅,被男人抱着出了門。
走廊上冷風過境,吹得她一驚醒,入目是還舉着燭台伴行的男仆。
她腦子都還是昏沉的,但仍能清醒地在心裡詛咒——
奧倫這頭禽獸已經喪心病狂了!若她沒被他逼瘋,一定是先殺了他。
她之前都錯看他了,什麼直男,什麼大沙豬,都是虛僞,他其實是個表裡不一的真小人。
明明羅德和女侍長都說好了讓她留在行宮的,偏這家夥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之前也從來沒提過要她陪行,昨天死活折騰變着法兒地暗示明示身體力行地逼迫她屈從。
還是因為她當着别的男人的面,拒絕跟他同行,傷到他的大男人自尊了?
可自從綁架回來之後,白日裡她就沒再屈從他,早起不送,晚回不接,見面不禮,他也沒責怪她的不敬。隻除了吃食上有點要求……
因為食欲嗎?!
不對,要是因為食欲的話,直說就好,幹嘛非要在床上折騰她,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明明每天他都沒少吃,哪裡需要一晚上攢夠三個月的量,簡直……禽獸!
琪瑤腦子還昏沉得很,捂嘴打不完的哈欠,一動不想動,腦袋點了又點,最後又靠在男人胸口睡過去。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她也什麼都沒聽清。
今日是奧倫正式拔營戍邊的重要日子,行宮裡的人幾乎都早起送行。
大廳的燈沒有全部點亮,否則琪瑤就會發現屋裡黑壓壓的都站滿了送行的人,一個個眼睛睜得剔亮。
羅德一眼看到出來的人懷裡還抱着團東西,眉頭就不可抑地皺了下。他也沒有立即上前,先行了一禮,帶動周圍的人也跟着緻敬。
女侍長眼神不好,距離近了才發現皇子殿下懷裡還抱着人,發出一聲低呼,率先質詢,“殿下,您這是……這恐怕不合規矩,還是我來送琪瑤回……”
奧倫打斷話,“琪瑤堅持要跟我去戍邊,不是麼?”
琪瑤感覺側腰被人掐了一把,疼得一下清醒了,下意識順着男人的話“嗯嗯”兩聲兒,眨眨眼終于看清當前的情形,吓得小嘴微張。
怎麼,這麼多人,全聚在大廳裡,這是幹嘛!?不會都是來給這禽獸送行的吧?
女侍長見狀,仍是不贊同,嚴厲地看着琪瑤,“安小姐,之前咱們都已經說好了,你留在行宮中等殿下歸來。怎麼突然又改變主意?你這樣讓殿下如何樹立威信?做為失信的你難道不覺得慚愧?”
女侍長的聲音愈發拔尖,震得琪瑤一陣耳鳴嗡嗡,打從心底裡升起的委屈夾纏着無法直抒的憤怒沖紅雙眼,感覺尴尬狼狽,但更多的依然是憤怒。
琪瑤突然掙紮起來,想要脫離男人的懷抱但那雙鐵臂固執地更用力抱緊她不松手,她憤怒地看向他,他卻像是完全沒聽到身邊的争執和指責,目光遙遙地看向大門窗外,已經舉着火把,在黎明的灰藍色霧藹中等待的大部隊。
琪瑤真是厭惡透了奧倫此刻自大的傲慢和事不關己,他在赤裸裸地展示他的權威,若是他不開口,她注定就成了今天拔營出行重要送行會上的“笑話”。
這短短的一刻,所有人投來的目光都是不敢置信,透露出她是個不知輕重、不知檢點、不知羞恥的情婦!竟然在這麼重要的時間,賣乖耍猾,妄圖利用美色改變皇子殿下重要決策,染指将要覆行重要職責的殿下的榮譽。
人群裡開始有人竊竊私語。
“真是可笑!她以為她是誰啊?”
“昨晚殿下又為她準備了一整晚的溫水浴呢!廚房燒水工都一夜沒能合眼。”
“而且每次都要喝剛擠的奶,就因為她之前拉了肚子。沒見過哪個兔人那麼嬌氣的~~~”
“噓,小聲點。别讓她聽到在殿下面前打小報告,像薩沙一樣最後落得個被趕出行宮的下場。”
薩沙,就是當初綁架案時跟琪瑤在一起的女侍,也是琪瑤初到行宮時“教育”她的人。
本來薩沙也算有兒護主之功,但在琪瑤回來後,還是被趕出了行宮。琪瑤去求情,女侍長隻說是宮中規矩,雖然有保護過主子,終究主子還是被人綁架了,兩個雄性獸人都因為感染屍毒死了,宮裡不會再收留薩沙這樣犯過大錯的女侍。
琪瑤又去找了大管家羅德,老管家表面嚴厲,行事更講情理,才能将這裡裡内打理得那麼妥帖。羅德開始也拿女侍長那樣的托辭敷衍她,在她再三的堅持和追問下才吐了實。
薩沙是前領主家安排在行宮中的眼線。
綁架案已經過去很久了,琪瑤也不想再提,但某些時代根深蒂固的觀念就這麼在人心裡種下了,平日她都當關我屁事,此時那些愚昧偏見如同一根根小針刺在神經上竟有了鈍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