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奧倫的雌性有多少,從他記事起就習以為常。
想要親自給他喂奶的女侍,大臣收買宮廷侍官們争着将自家的小雌性送來給小皇子做玩伴提前陪養感情,帝國學院中暗地裡買通他的室友偷溜進寝室的貴族小姐們,甚至假裝成軍醫混進軍營裡妄圖近水樓台……
所有人,在靠近他時至少會披上一層體面的外衣,扯上諸如仰慕、崇拜、迷戀的幌子,他當然相信他們也是帶着些許真心的,但這都是包裹在安利亞帝國小皇子的光鮮外衣之下的附庸品罷了。
帝國之大,人才輩出,并不乏同他一般俊帥,實力強大,家境優渥之輩。
他在那一雙雙審杜衡量的眼神中能有什麼特别優勢能名列前茅,無非一個親王身份,以及第四順位繼承人的地位。
從來沒有人,沒人敢在他面前,直白地說出“要做他皇妃”這樣大膽的話。
大多數人能做到的極端,就是表達對他身體的欲望,或是想在他身上追逐虛無缥缈的愛意。
他的地位,是所有人默認不可輕易觸碰的禁地。
可是這隻小雌性,便如所有人所言的,那出身山野的身份隻約摸比奴隸好一點點,說什麼裝了個所謂“偉大的高級文明”的靈魂,就敢大言不慚?!
真是可笑!
“哈哈哈哈哈——”
這不過是短短半息間的凝神撕纏,奧倫呲笑出聲,笑聲愈發激烈,從胸腔中毫無節制地震蕩而出,甚至無形中帶上幾分濃烈雄性氣息。
噴了琪瑤一臉,她借機又朝後挪了挪,壓抑着心頭真實的腹诽和鄙夷,小臉嚴肅繃緊,黑眸剔亮地一瞬不瞬地看着大笑的銀發男人。
相處近兩個月,琪瑤是深刻體會到了真正貴族的傲慢,自大,偏執,那種做為高位者出身的冷酷自負,不易讨好親近。她故做乖順了那麼那麼久,再清楚不過,此時他有這樣的反應,大半都在她意料之中。
笑就笑吧,沒有一巴掌把她扇飛就是她的機會。有一次行宮中一群貴族子弟比賽馴馬術,某個作弊者就在事實揭露之後仍強辭奪禮,借着家世欺壓一個家世差的子弟時,皇子殿下做為東道主,沒有做裁決,就先一巴掌把那個仗勢欺人家子弟扇倒,再一腳踢飛出去,那麼狠辣果斷,不容置喙。
他是野蠻粗俗又自大,還保有了一絲絲兒紳士底線吧!
她是在賭這一點機會。
她迅速拉直了背脊,繼續義正言辭,語氣裡還帶上了一絲真心被輕視的憤怒,說道,“殿下,這很可笑嗎?難道您覺得,認真競争獲得您皇子妃地位的雌性,都是可笑的,嘲諷的,自不量力的?您這樣,不是在侮辱我,而是在侮辱您自己,貶低輕視做為你重要伴侶的皇妃的榮譽呢!”
奧倫聲音一收,猛睜的金瞳迸出淩厲之光。
他放下了支額的那隻手,身形前傾,擒住小雌性下颌,力道過于迅猛,硬是迫得人不得不朝前傾身,剛剛挪開的那點距離被徹底消彌。她整個人以極羞恥的姿勢,像狗狗一樣爬伏在他雙膝之間,仰頭的姿勢并不舒服,不體面帶來的羞恥屈辱感也讓她無法再維持平靜表情,擰着眉瞪上去。
偏男人另一隻手套并沒有換位置,大拇指以極清晰的動作,在扶口處打旋,糜亂動作上的那張凜冽俊顔再無一絲笑意,隻有被激出的洶湧雄性氣息,她辨不出他是真生氣,還是為了威懾她,熟悉的雄性麝香味濃烈得有些嗆鼻。
她鼻頭聳動了一下,想要脫開他的大掌,便聽到磁啞低重的聲音,說,“如果這不是你存心尋死的愚蠢膽量,最好這是最後一次讓我聽到你說這種蠢話。”
“安琪瑤。”
她曾認真跟他介紹過自己的姓氏,她的家鄉姓在前、名在後,即算是兩人結婚,女子也不會在名字裡冠上夫家姓氏。
他的拇指慢慢劃過她雪嫩的小臉,指甲突出,在小臉上留下一道紅痕,有些刺疼,并沒破皮流血。
她有些忍無可忍,雙手握住了那隻大手想要将之推開,完全抵不過那鋼鉗般的力道,輕而易舉地覆蓋住她貓兒似的小脖子,用力一提,就将她整個人提溜到跟前,他分開雙膝,她驚慌得不得不伸手去推,撐在那大腿上阻止自己撞上去。
“奧倫,你松……”
“小兔子,今天鬧夠了,該接受懲罰了。”大掌輕輕一摁,琪瑤的臉差點兒就撞上男人直楞在眼前的那隻手套手。
雖然無數次深入接觸過的物件,可像今次這般于烈烈火光中包裹浸染下的猙獰蠻撞感,帶着濃烈的氣味,直沖得她敏感的小鼻子想要打噴。
“我不……”
她再難掩飾自己的恐懼和厭惡,扭着眉頭直往後仰,情急之下沖口而出,“奧倫,你這個混蛋,懦夫,你怕你真的喜歡上我,要我做你的皇妃吧!你就是怕了,你要真的不在意,幹嘛要救我?反正我隻是個山野小雌性,我死了,你勾勾手指就會有一堆人為你安排一大堆像我這樣的小雌性來讨你歡心不是嗎?!”
“啊,我忘了告訴你,我們那個世界有條規律,我是死後來到這個世界的,也許我在裡死掉,就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