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一年一次的假日,放松之下的“瘋狂獵殺者”其實非常随性。
他回到床邊,俯下身,撈起小雌性深深吻了下去,直勾得那小舌頭推來推去,發出不滿的嘤嘤叫,怨氣地罵了一句“禽獸”,才滿意地挪開。
食指抵着唇角淡淡濕意,金瞳映着雪白肌膚上道道暧昧的紅痕,啞聲道,“琪瑤,今日乖乖在宮裡等我回來。”
他伸手,用粗砺的拇指揉了下那小肉耳,看她抖着腦袋往被子裡鑽,他輕輕一哂,勾唇大步離開。
門外的騎士們已經整裝待發,奧倫的坐騎是一匹雪白的獨角獸,一騎當先,日行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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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與往常沒有多大區别,平凡又惬意的日子。
因為男主人的吩咐,今日琪瑤不能去鎮裡玩,隻能在行宮裡溜哒。
行宮很大,施設齊全,山林、田地,馬場、禽園,花園果林,蜿蜒的河渠,交彙的大湖,随便一處也足夠琪瑤打發時光,不會無聊。
可這是秋季呢!豐收的季節啊,要是用來畫畫打鳥、窩在屋子裡那可太浪費了。
琪瑤家有不少務農的親友,周末假日裡踏春秋遊,她可算是半個田野妹子,跟着種植高手們上山下溏,摸魚抓蝦摘果子,玩得超溜兒,算是個小小的野外求生達人。
她跟大管家羅德讨好求情,用“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哄得老先生給了她一個三人小隊,陪她進山林裡尋摸山貨。
兩個雄性獸人負責安全,其實是當人行搬運機,一位雌性獸人陪她摘果子,雄性獸人太糙了,經常把蜜漿果這些皮嫩水多的果子弄壞,還沾沾自喜。
四人組一路入山,有說有笑,十分惬意。
琪瑤還提前準備了“路餐”,雄性獸人們很快就吃掉了美味的醬牛肉,還嚷着要打幾隻傻狍子回去讓琪瑤操刀,狍子肉嫩膻味淺,是獸人們特别偏愛的肉食。
雌性獸人一邊大聲罵男人好吃,一邊小聲抱怨琪瑤太溫和。這個雌性脾氣很直率,正是當初警告琪瑤别癡心妄想的那個女侍,現在成為了最維護她的同性。
其實醬肉的香料是琪瑤剛研究出來,這頭鍋還差幾味香料,就是她今天跑山的目标之一。等集齊了,下一鍋就能讓奧倫嘗嘗。
她畫了香料的圖,讓獸人們幫忙尋找,雄性獸人們吃了嘴軟,非常積極活躍,急于表現,沒一會兒就竄得沒影兒了。
女侍抱怨,“這兩家夥跑太遠了,要是出現什麼意外……”
不知道是意外,還是有點烏鴉嘴效應,當時兩人以為聽到的是雄性獸人的招呼,循聲而去時,走進了一片十分陰翳的崖壁邊,突然沖出一個滿面青灰紅眼睛、步覆蹒跚渾身褴褛的……人類?!
“啊,屍鬼?!這地方怎麼會有屍鬼?!小姐快跑,被屍鬼傷到會被詛咒發狂暴斃的!”
女侍一把推開琪瑤,自己迎上去抵擋那個在琪瑤眼裡,更像小說影視劇裡的喪屍的家夥。
琪瑤很害怕,拿着石頭砸,尋找木棒子将“嘶嘶”叫的屍鬼捅開,拉着女侍拔腿狂奔,一邊呼救。
兩人慌不擇路,踩到了空心腐葉地雙雙掉了下去,混着泥葉石礫滾下不知多高的山崖,撞得頭昏眼花失去了意識。
待琪瑤醒來時,模糊間聽到有壓抑詭谲的交談聲說“她身上有傷,萬一是被屍鬼抓傷的,發起狂來可麻煩了”、“趕緊把她弄走,扔去邊境就安全了”、“邊境?那也太遠了,這點兒金币”、“對啊,老大。邊境臨冬守備很強,就算不被邊境守軍發現,萬一碰到從湖上偷跑來的屍鬼,咱們就虧大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們這群沒用的孬種!”
……
屍鬼,好像跟喪屍有點像呢!
琪瑤想了想,之後就借機時時抽搐一下,忍痛把傷口弄大,學着屍鬼“嘶嘶”地哼叫幾聲,吓得那幾個雄性獸人一驚一乍,趕了兩天兩夜的路,有一個雄性獸人差點被咬,吓得他們在第三天飄雪的林子裡,把琪瑤扔下就跑掉了。
脫困是脫困了,可離開行宮已經太遠了,中途大多數時候她都被蒙着眼睛,隻看清了兩個劫匪的樣子。
當下她手腳被束,根本掙紮不開,又累又餓。假裝屍鬼的好處還避免了被這群雄性獸人欺辱,第二天晚上還真有喝了酒後膽兒肥的家夥想碰她,好在她嘶嘶狂叫,兔眼天生帶紅光,吓跑了那人。壞處是沒人再敢靠近她,連一滴水也沒得喝。
這片北方的雪林,樹木高大,葉隙沒有南方那麼密集陰暗,但環顧四方幾乎沒有明顯的标志物,更容易迷路。
雪花打在人類的肌膚上,越來越冷,北風随着天色暗淡越來越強,刀子似地割着臉,連眼睛也很難睜開,呼吸間刺得肺裡都絲絲地疼。
好冷啊!這裡大概有零下十幾二十度吧!
琪瑤隻能一邊磨蹭着地面前進,一邊尋找尖銳的石頭想解開手腳的繩索。
然而就是這樣在雪地中行進的微小聲音,都引來了森林裡的動物,開始是小松鼠,雪雁,之後周圍的腳步聲越來越響,一隻雪貂突然鑽出來,吓了琪瑤一跳。
她終于磨蹭到一顆有黑尖石的大樹下,坐在避風處用力磨繩子。感覺手指頭都被凍僵了,紫得隐隐發黑。心裡不慌是假的……
照着原路能走回去嗎?但大雪應該已經把那些車轍子印給掩掉了。路上也許會碰到意想不到的麻煩,這個季節的雄性獸人愛喝酒取暖,酗酒就很可怕……奧倫不酗酒,可是有酒助興時,她就感覺很難熬。
手好疼,喉子也疼,肚子好餓,已經好久沒有這麼狼狽過,她這段時間過得太安逸了啊……會不會她真的被屍鬼病毒感染了?
不管怎樣,等風雪停了,努力試試回去?
可是她并不想做一個男人的禁脔,不想變成真正的金絲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