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姐姐和李治開局不利起,武璇頭上便懸了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
任務遙遙無期,姐姐恨不得和芝麻湯圓相看兩厭。
武璇心裡苦啊,就連奉承千金公主都懶得做了,做好一天的公務後便窩在禦園的魚池邊唉聲歎氣。
“怎麼會這樣呢,開局不利,我還能有好下場嗎?”
“什麼好下場,五馬分屍嗎?”
憑空而來的疑問并沒有引起武璇的警覺,她正焦心那個無法完成的任務,手裡的一朵花被她扯得七零八落,花瓣散落在魚池中,一片片葬身魚腹,可憐無比。
她下意識回答:“五馬分屍倒不至于,隻不過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哎,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啊。”
那疑問的聲音突然笑了,“你有個那麼受寵,神氣得和什麼似的姐姐,有誰還敢觸你黴頭啊。”
這聲音五分陰陽怪氣,五分明面嘲諷,怎麼聽怎麼不是好話。
武璇頓時不高興了,手中的花枝朝魚池裡重重甩去,吓得魚群四散逃開,說的話也不客氣起來。
“什麼人啊,敢對我姐姐言三語四,不服,你也找個受陛下寵愛的姐姐……”
話說到後面,武璇的聲音越來越小,背後的冷汗越來越多,心頭的痛罵越來越狠。
真是遭瘟了,怎麼會碰上他!
眼前微笑的少年人不是别人,正是幾個月前鬧得不歡而散的芝麻湯圓李治。
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個子竄得快,幾個月前才到她胸口,此刻竟是比她還要高,武璇都懷疑大唐有生物科技,給皇族一個個喂得和賽亞人似的,竄天猴似的長個子。
難怪說這是個武德充沛的朝代,這個體格,不去征戰可惜了。
不過眼前的少年長再高,未來也不可能征戰沙場。
他有病,物理意義上的有病。
不是這個病,她姐也沒法主政,更沒法為後來的登基奠定基礎。
不過她姐要是繼續和李治關系鬧僵,這輩子都登不了基了。
武璇想到這件事都頭疼。
可叫她找理由勸和姐姐和李治,她搜腸刮肚也找不出來,真是愁死人!
面前的李治可不管她心中憂愁,對她說話毫不客氣。
“上次那件事,考慮好了嗎?”
上次那件事,自然是指逼她上那條賊船的事。
武璇很清楚,她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兩邊都沾不得。
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忠誠于皇帝……個屁啊!
在站隊這件事上,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想兩邊都不沾,結果就是被兩邊聯手起來先掐死。
可武璇也不能直接選擇站隊李治,否則高陽公主她肯定是得罪死了,未來少不得要天天活在高陽公主的陰影下。
所以哪怕知道這是個錯誤答案,武璇還是含淚道:“我身為陛下的女官,自然忠誠于陛下。”
聽了這個回答,李治直接笑出聲來,也不管這份嘲笑會不會讓武璇下不來台,一池魚兒都被他的笑聲吓得四散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