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司機開車,司機陳叔見到傅斯決和梁清玫手牽手走過來,保持微笑表情,恭敬同兩人問好,打開車門讓梁清玫坐進去。
直到車子開出去一段路,梁清玫都沒回神,實在是傅斯決的行為和做法颠覆了梁清玫對他的印象。
大概是盯傅斯決的眼神過于明顯,傅斯決合上看到一半的文件,問梁清玫:“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車上擋闆早已升起,梁清玫不必擔心兩人對話被司機陳叔聽去。
梁清玫想着,他倆如今都要結婚了,就算是協約夫妻,也是一條船上的協約夫妻,之前的事有必要告知對方。
于是換了個委婉點的說辭。
梁清玫煞有介事地清清嗓子:“你有前女友嗎?”
“沒有。”
“你有過喜歡的女性嗎?”
“沒有。”
梁清玫卒。
這天沒法兒聊了!
梁清玫洩氣一秒,坐直身子,告訴傅斯決,“我有。”
傅斯決看她一眼。
“剛剛那人是我前男友,我們是大一時認識的,他和你一樣學的是金融,我們大三才在一起,但隻談了不到半年,談之前我正在準備出國留學的手續,”梁清玫聲音低了些,她無意識扣着自己的指甲,“其實當時沒準備分手,異地戀或者異國戀對我而言不是什麼難以跨越的問題。”
傅斯決餘光注意到梁清玫垂下去的腦袋。
“但他媽媽不喜歡我,覺得我配不上她兒子,在我出國前夕,找人演戲,說是要考驗我對這段感情的忠實程度,如果考驗過關,就讓她兒子繼續和我在一起,我朋友恰好聽到了,告訴我真相,我沒有接受所謂的考驗,直接向他提了分手,今天是我回國後第一次見面。”
“故事其實就這麼簡單,你還有什麼其他想問的嗎?”
傅斯決文件遲遲沒有翻頁,他問梁清玫:“他找你是想再續前緣?”
梁清玫語氣猶疑,回憶了一下:“應該不是,他給我銀行卡,說是想幫我家還債。”
傅斯決想起他走過去時,那位男人拿在手裡的那張銀行卡,“卡裡有多少錢?”
“四千多萬。”
“四千萬就能還債?”傅斯決輕嗤了一聲,慢條斯理整理不需要整理的袖口:“不算六千萬五百多萬的基本債務,還有多少隐形債務需要償還,鴻輝經營了二十多年的公司形象,梁伯父二十多年積累的人脈,這些如果能用四千萬解決,那麼北城遍地都是首富。”
梁清玫:“……”
她不明白傅斯決這突如其來的,跟吃了槍子一般的語氣是為何,敷衍道:“嗯嗯,所以我拒絕了,而且我不是已經答應和你結婚了嗎,肯定不會再考慮他了。”
傅斯決:“……”
意思是沒答應他之前會考慮?
車内沉寂幾秒,梁清玫突然想起什麼,“哦對了,我去你家肯定要帶點禮品的,你讓陳叔就近去附近一個商場,我下車去買一些。”
“不用。”
“用,”梁清玫突然覺得傅斯決挺不懂人情世故,據理力争,“否則你家裡人怎麼看我,會覺得我不懂禮貌,否則你家裡人怎麼看你,會覺得你沒有眼光找了我這麼個不懂人情世故的老婆。”
梁清玫語速快,隐隐透着點對傅斯決的鄙視。
傅斯決重新翻起文件,眉宇冷淡:“我給你準備好了。”
“啊?”梁清玫懵了。
“是我要求你去老宅的,禮品自然我來準備。”
“哦,那謝謝你啊。”
“不客氣。”
梁清玫方才還激昂的情緒霎時煙消雲散,她偏頭看向傅斯決,他還在看文件。
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傅斯決的側臉,一張臉一如初見驚豔,無論從皮相還是骨相都無可挑剔,整個人眉目間情緒總是淡淡的,如水墨沉穩端肅,但氣場卻強大冷漠到讓人無法忽視。
以至于最初見他,梁清玫誤會他不那麼好接觸。
就這麼看着看着,梁清玫臉朝着傅斯決那邊睡着了。
車子平穩行駛在路上,車輛隔音效果極佳,沒有皮革難聞的味道,隻有淡淡的熏香,梁清玫靠在車座上昏昏欲睡,光影掠過她的面容,将起伏精緻的輪廓暴露得徹底。
傅斯決看文件看到一半,手指捏着紙張,遲遲未動,他偏過頭,借着燈光,視線肆無忌憚地打量着梁清玫。
她今日化了妝,唇色格外鮮亮,閉上眼的時候能看見濃密纖長的睫毛和眼線,長發松松垮垮挽起,垂了幾縷在潔白的肩頭,與膚色形成鮮明對比,米色斜肩上衣露出一半優越修長的脖頸,下裝是魚尾長裙配裸色高跟鞋,可能是穿得時間有些久,後腳跟磨得發紅。
傅斯決視線在梁清玫臉上凝聚了許久,不得不承認盛濯堯有句話說得對,梁清玫的确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