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可可：“……”

她當即不幹了，站起身，叉腰居高臨下看着應眭：“你這個冷漠無情的人，申請破産清算和破産有什麼區别嗎？！不就是因為還不上債才申請嗎？還是說你要我賣掉酒店才行？不過就是讓你托關系給玫玫找份高薪工作而已，又不是讓你幹犯法的事情，有什麼難處嗎，先不說梁家到底會不會破産，玫玫這半個月找工作，基本沒公司願意要她，這就是針對！”

“我告訴你，你别逼我，逼急了，小心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應眭不緊不慢喝完一口蜂蜜水，解開襯衫上方的紐扣，聲音淡然：“那也未必，至少，概率論你就做不出來，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你大學概率論挂科三次差點延畢的經曆嗎？”

應可可心虛了。

她滑跪速度比誰都快，抱住應眭大腿：“哥，算我求你了，我以後一定好好經營酒店，不讓白绮珊那個惡毒繼母把我們應家掏空，我以後一定好好孝順你，每月定期帶着禮品拜訪你，每月兢兢業業按時寫酒店報告，絕對不辜負你一把屎一把尿把我養大……”

應眭：“……”

十五分鐘後，應眭和應可可坐在餐桌兩側，應眭吃了幾口熱乎的面條，在應可可期待的眼神中主動開口：“我記得你之前和我說梁清玫當過幾次秀場的創意總監？”

應可可點頭如搗蒜：“對，還是國外很有名的服裝品牌，你要我給你發視頻嗎，那幾場秀的錄影我都保留下來了。”

應眭意味不明地看應可可一眼。

“剛好，我這裡有個機會，Self Moda品牌新品發布會将在10月中旬舉行，秀場設計方案還沒想好，你讓她寫一份發給我，一經采用，兩百萬買斷。”

應可可雙眼放光：“哥，哥，你是我親哥，你放心，玫玫的方案絕對會讓你滿意，下次我讓玫玫也叫你哥！”

應眭冷笑：“少叫我哥，容易折壽。”

應可可撅嘴，不以為意。

應眭：“後天周六，記得把時間空出來，和我一起回趟老宅。”

“去老宅幹嘛？”

應眭舀了勺面湯喝，“應甫聲的生日宴，禮品我已經準備好了，你走個過場就行。”

應可可咬唇，有些不情不願：“那說好吃頓飯就走，我可不住老宅，你走的時候一定叫上我，我怕我和應熙打起來。”

“行。”應眭答應了。

應熙是應甫聲和繼母白绮珊的女兒，今年十九歲，在北城讀大學。

白绮珊懷着應熙住進應家時，應可可媽媽周寶珠剛去世不久，屍骨尚未寒，應甫聲就讓她和應眭改口叫白绮珊媽媽，白绮珊假惺惺地掉了幾滴鳄魚眼淚，當着應甫聲的面說一定會照顧好應可可和應眭。

盡管應可可當時才六歲，但她知道白绮珊睡的是她媽媽的卧室，占用的是她媽媽原本的身份，更别提白绮珊肚子裡還揣着一個崽。

應可可不僅沒聽應甫聲的話，更沒慣着白绮珊，将白绮珊的行李從媽媽房間扔出去，把馬桶水倒進白绮珊喝水的杯子，故意在白绮珊的洗發水裡加漂發膏……

總之，壞事沒少做，偏偏在應甫聲面前裝得乖巧，氣得白绮珊連溫柔後母的形象都保持不住，見着她就冷嘲熱諷。

這是梁清玫教她的。

當然了，梁清玫沒教她做壞事，隻是教她裝得乖巧多給自己留點後路而已。

雖然不喜歡應甫聲，但總不能到最後把家裡财産拱手讓給白绮珊和應熙兩個外人吧。

她和應眭不活了嗎？

嚴格來說，她和應眭不算兄妹，應眭是在她出生前從孤兒院抱養的孩子。

當時媽媽周寶珠不知從哪裡聽來的迷信偏方，說是如果身體沒問題卻懷不上孩子，就去抱養一個孩子，對抱養的孩子好就能懷孕。

應眭到應家時不過兩歲，處于一個對周圍事物一知半解的年紀，等應眭到四歲的時候，她降臨了。

應眭隻比她大四歲。

但很多時候，應可可都覺得應眭和媽媽周寶珠更像，一樣的外冷内熱，一樣的聰明，有經商頭腦，一樣的，隐忍自持。

想到這兒，應可可擡眼仔細打量應眭。

應眭正專心吃面，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眼睑帶點濕潤的紅，吃到食物後，緊皺的眉骨緩緩舒展開，整個人不如往日那般冰冷難以接近，加上開了空調，面碗裡騰騰向上的白色霧氣模糊了幾分應眭面容的冷峻，顯得他……更有生活氣息了一些。

應可可趴在桌子上，臉蛋上的軟肉擠在一起，她突然出聲喊了應眭一句，“哥。”

應眭撩眼看她。

應可可說：“你一定要好好工作，我是指望不上了，要是你破産，我怎麼養玫玫啊。”

應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