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馥夢畫廊,應可可氣鼓鼓的,朝梁清玫舉了舉她肩上的包:“你剛才就不該攔着我,我包包上有鉚釘,我砸死她這個臭bitch!”
“好啦好啦。”梁清玫安撫她,“我攔你不是因為孟靜語,而是因為她後面站着的兩個保镖,你說說,我們兩個細胳膊細腿,打得過嗎,這又是在孟靜語的場子,傳出去了就是我們故意上門找茬,是我們理虧,理虧的事能幹嗎?”
應可可撅着嘴,“不能幹。”
“對啦,我們可可真棒。”
梁清玫揉揉應可可的臉蛋。
應可可甩了梁清玫一個無語的表情,“你把我當幼兒園的小孩子哄呢。”
梁清玫笑道:“為了表達我的歉意,現在請我們可愛的應可可小朋友吃日料行不行?都快十二點了,你肚子不餓嗎?”
應可可撇撇嘴,“你就會哄我,我要你請幹什麼,我請,你負責吃飽!”
上了車,應可可想起什麼,問梁清玫,“你剛剛說她畫廊有假貨,真的假的?”
“真的。”梁清玫系好安全帶,“那副《日暮》,真品在我博導家裡,他當時花了三十萬英鎊拍下,每次去他家聚餐,他就會逮着我們幾個學生,瘋狂講述這副畫的細節以及繪畫手法,我聽了不下二十次,剛剛觀察也是在想,到底是孟靜語把畫從我博導手裡買了過來,還是單純造假。”
應可可一臉震驚,“所以,真是假的?”
“嗯,”梁清玫,“還有一副《河邊休憩的少女》。”
“也在你博導家裡?”
梁清玫失笑,“這個倒不是,這幅畫是1798年的,上色用的舍勒綠顔料含銅元素,時間長了容易發黑,孟靜語那副赝品,邊緣熏染的黑不太符合化學反應特點,隻是畫手畫技高超,畫筆痕迹細微,不仔細觀察看不出來。”
“不過,孟靜語要是狡辯說油畫是在後期修複中變成這樣的,估計還是會有人買單,畢竟大多數人購買藝術品本身就不是為了品鑒,隻是購買一種可量化的身份地位的證明而已。”
應可可一臉受教的表情,喃喃兩句:“難怪她這畫廊能賺錢呢。”
嘀咕完這句,應可可繼續鄙睨孟靜語,“切,賣赝品的人賺的錢有什麼好羨慕的,那些有錢人也不是吃素的,等發現了,遲早要叫孟靜語把賺的錢吐出來!”
梁清玫哭笑不得,“行了,小氣包,專心開車。”
“好吧,看在我們玫玫的面子上。”
應可可啟動車輛,重新彙入車流。
吃完午飯,應可可被助理一個電話叫回酒店,梁清玫剛好帶着筆記本和相機,幹脆在雅信廣場和應可可分開,繼續去做市場調研。
梁清玫在國外待了五年,加上潛心鑽研學業,對國内藝術行業情況了解有限,既然決定紮根國内,自然是對國内市場情況了解越多越好。
除了跑市場調研,梁清玫還在國内最火的短視頻平台躍動上注冊了一個名為‘一枝玫’的賬号,研究了一下平台上爆火作品的特點,跟着剪輯了一個視頻上傳。
因為是第一次發布作品,平台還給了一點流量福利。
晚上洗完澡,坐在書桌前準備看看賬号作品情況時,一條好友申請突兀跳了出來。
梁清玫點進去。
看到申請信息那欄填寫的内容,梁清玫氣笑了,截了張圖,給應可可發過去。
應可可沒來得及看手機,晚上下班後,應可可直接來了應眭公寓,大搖大擺輸密碼打開應眭家大門,去廚房給自己煮了一碗湯面充饑。
應眭公寓每天都有專人打理,冰箱内食材新鮮豐富,應可可因為喜歡吃,沒少在美食制作上鑽研,不過二十分鐘一碗鮮蝦蔬菜面就熱騰騰的出鍋了。
應可可吃到一半,公寓門口傳來動靜。
應眭回來了。
她幾乎是立刻從餐椅上跳起來,從應眭走進門開始,連比劃帶描述,語氣誇張地把今早畫廊發生的事情講給應眭聽。
“你都不知道孟靜語說話有多難聽,不就是開了個畫廊嗎,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應可可說完,問應眭:“哥,你能不能幫幫玫玫,她專業能力多強你是知道的,除了服裝設計相對沒那麼擅長,什麼都hold住,你做進出口貿易的,雇傭她當個顧問也行啊,她對英國那邊市場情況的了解肯定比你多。”
應眭剛結束完一場應酬,身上穿的還是正式的西裝,進門後,連半個眼神都沒分給擅闖進他家的應可可一眼,脫掉外套,骨節分明的手扯開脖子上的領帶,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随後靠坐在沙發上閉眼休憩,俊朗的眉宇輕皺着,難掩疲乏。
應可可發覺她哥的不對勁,閉上嘴,趕忙去島台那邊接了點溫水,沖了杯蜂蜜端到應眭面前,聲音熱切:“哥,哥,你喝點水,你工作辛苦了。”
應眭這才睜開眼,慢條斯理地瞥了眼應可可,接過那杯蜂蜜水,啜了一口,溫熱甜蜜的液體從喉嚨緩緩滑向胃,安撫了幾分胃裡的抽搐和不适。
應可可兩隻手握拳頭在應眭腿上敲,語氣谄媚:“哥,好哥哥,好點沒?哦,對了,你晚上吃飯了嗎?要不然我給你煮點面,我剛吃一半呢。”
應眭垂眸看着蹲在他腳邊的應可可,她穿的是一件灰色無袖高領毛衣,露出一截纖細潔白的手臂,衣服風格簡約時尚,和她平日可愛溫柔的風格相去甚遠,想來穿的是梁清玫的衣服。
他懶聲回答她前面的話語:“梁家隻是申請清算,還沒破産,你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