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棋,你好厲害!”
唐阮美滋滋的騎着馬,烏雲果然乖巧,甚至比那匹母馬還要溫順,隻要跟着它的律動一起,便絲毫不覺得颠簸,反而找到了些許騎馬的樂趣。
當然,倚棋也是位極好的老師。
倚棋盯着眼前的笑臉,聽着耳邊一句又一句的誇贊,不知不覺便紅了臉。
她擡手擋住陽光這個罪魁禍首,又關切道,“腿痛不痛,要不要歇一會?”
“一點也不痛”,唐阮哪裡舍得下來,“有你給我的墊子怎麼會痛”。
她真心實意的誇贊道,“幸好有你在”。
倚棋不僅聰慧能幹,還細緻妥帖事事周到,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惜是先生的人。
“要是能一直在我身邊就好了”,唐阮咬着唇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當然會一直陪着您”。
應答的話沖口而出,一時間倚棋隻覺得周身都是熱意,但是她看着馬上的女子,臉上沒有一絲後悔。
從黑暗處來到人間,能享受人間煙火,能感受陽光曬在身上的熱意,還被真切的當個人,被人全心全意的需要。
倚棋的神色無比認真,“會一直一直陪着您”。
一直關注着二人的陳霁忍不住沉下臉色,眉心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隻覺得倚棋的身影無比的礙眼。
他還沒有得到的承諾,一個小小的侍婢怎配擁有。
别急,不能急,會有機會的。
垂在身側的手指抽搐片刻又平靜下來,陳霁盯着馬背上的女子,腮邊揚起同樣的笑意。
與此同時,卧房中的四爺悠悠轉醒,來不及睜眼便下意識地摸向身側。
絲質的錦被滑順溫涼,沒有女子柔軟的身軀。
他猛然睜開雙眼,隻見床帳中形單影隻,連熱意都不曾殘留。
帳外蘇培盛瞄了一眼王爺的臉色,不知道該将自個縮進地底,還是該先奉上一盞冷茶。
沒辦法,屋子裡再沒有其他人,他隻好托着一個荷包送到王爺面前。
“唐主子去學騎馬了”,蘇培盛斟酌着說道,“臨走之前将這個給了奴婢”。
四爺盯着那個荷包。
與那些精緻的荷包不同,這個荷包走線有些不太齊整,線條不夠勻稱,且過于胖了些,鼓鼓囊囊的,像是個紮起來的布袋子。
蘇培盛賠笑道,“倚棋說是唐主子親手做的,手指頭紮了好些傷口呢”。
四爺接過荷包細細打量,不僅荷包有些豐腴,其上的魚兒也格外肥,肚皮圓滾滾的,看上去有些憨乎乎的。
抛開這些不談,一雙大眼睛倒是活靈活現的,格外可愛。
整體看來,倒也不錯。
他勾起唇角,抽開荷包的絲縧,隻見裡面裝着一個個的油紙包。
蘇培盛瞅着主子的臉色,“這是唐主子特意給您買的糕點”。
四爺取了一個打開,桂花糕的香味瞬間飄溢開來,勾得人口舌生津。
他就着一盞涼茶,吃了整整三塊糕點,直到口中滿是甜滋滋兒的才放下茶盞,又親手将荷包挂在腰間。
“女子就是麻煩”,他站起身,手指不經意的略過荷包,“這種小事交給下人便是,根本無需親力親為”。
“不過這顔色倒是不錯,素雅别緻”。
“跟您身上的衣裳是一個色兒”,蘇培盛滿臉是笑,“正是唐主子心中有您,時時記挂着您呐”。
縮在角落裡的朝雲看着貴人主仆如出一轍的笑意,将自己縮得更小。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荷包好像還沒繡完吧,還有那點心,明明是蘇管事自個兒裝進去的。
難道這就是深受主子器重的秘密?!
算了算了,她沒那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還是老老實實待着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