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先生誇了唉!
“那是”,唐阮驕傲的擡起下巴,“也不看我是誰的學生”。
有先生給她在這支棱着,自己當然不能慫,尤其是不能當着外人的面慫,裝也要裝出來。
四爺看着尾巴翹到天上的人,她的眼中閃着光,正在等待更多的誇獎。
誰能拒絕滿心期待的小貓咪呢。
他頓了頓,順從自己的心意,“阿阮很好”。
嘿嘿,自己當然很好啦,還有呢,還有呢,唐阮等了片刻,卻見面前的男人緊閉的薄唇。
就這?沒了?
她又等了好一會子,卻發現先生已經将目光放在冊子上,根本沒打算繼續說下去。
??!最嚴苛的教導主任也不會這麼吝啬贊美的語言吧。
唐阮氣呼呼的搶過冊子,哼,這個老男人根本沒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
四爺一個不留神,手中已經空空蕩蕩,再望向身側,小姑娘正揪着自己的衣角,粉白的手指因為過于用力失去了血色。
這小姑娘·····
他歎了口氣,将自己的手覆蓋上她的,“阿阮聰慧、漂亮、可愛······”
唐阮的眼睛中已經滿是笑意,她努力控制翹起的嘴角,但歡快的聲音早已暴露出她雀躍的心情,“那你說誰是天下第一好?”
四爺微滞,這樣的話便是孩童時期,他也不會吐出一個字的。
但在女子亮晶晶滿是期待的眼神望着,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他端起茶碗,“阿阮最好”。
得到自己想聽的答案,唐阮驚喜極了,她撲過去緊緊摟着他的胳膊,“先生才是最好,是天下第一好”。
“我最最最喜歡先生了”。
過于誇張的語氣,反倒聽起來不像是真話,但屋子裡的兩個人都忍不住翹起嘴角,臉上俱是滿滿的笑意。
站在門口的倚棋忍不住跟着笑起來,她也不知道笑什麼,但嘴角就是不受控制的翹起。
但正事要緊,隻能扣響房門。
“姨太太來了”,倚棋低眉順眼的站在門口,“是否要請進來?”
兩位主子的氣氛正好,她本不想打擾的,但主子牽挂家中已久,耽擱不得。
唐阮一愣,這才想起倚棋口中姨太太是自己小姨。
前些日子她托小姨回家報平安信,算來也有兩天,是該有回信了。
“快請”,她連忙起身迎了兩步,卻見先生依舊坐在原位,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她見自家親戚,這人留在這做甚,唐阮推了他一把,“你快去忙自己的事吧”。
不是故意攆人走,實乃先生的身份太高,不知該如何對待——看小姨對他行禮,自己心裡有些不舒服,但論長輩身份,更是不現實。
如此一來,還不如不見。
四爺卻不動,甚至還端起一邊的茶碗,又将目光放在木盒上。
唐阮推搡好幾下,卻如同豆腐撞上城牆,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小姨越來越近。
剛一進屋李玉娘便看見緊緊挨着的兩個人,二者之間的動作比剛結婚的小夫妻看着還要親昵。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立在原地福了下去,“見過貴人”。
·······還好沒跪。
唐阮松了口氣,連忙伸手想将小姨扶起來,可她使上了吃奶的勁兒,小姨卻一動不動。
“多謝貴人出手相助”,李玉娘蹲在地上,“唐家上下感恩戴德”。
這次回家她才知道,原來貴人不僅救下了外甥女,連姐姐姐夫那些被山匪搶走的貨物也盡數被還了回來。
甚至自己也飽受貴人恩德。
如今,她的身契已經握在自個兒手中,是個完完全全的自由人,再也不是陳家的奴才了。
她知曉貴人完全是看在外甥女的面子上,她也不願丢了阿阮的臉面,是以不曾跪下,想着維持一點可憐的體面,“大恩大德唐家實在無以回報”。
她将懷裡的東西盡數放在桌上,“這些東西雖不值什麼,但已是唐家舉家之能”。
不僅僅是為了報恩,更是想将阿阮換回來。
貴人雖說看着年輕,但也應該有三十歲上下,時人婚配本就早,想來貴人京中早有嫡妻,妾室也不知凡幾。
阿阮是個單純的性子,根本不适合那種複雜的環境。
“小姨,這是在做什麼?”
唐阮瞬間就明白了小姨的意思,可她與先生不過是露水情緣,哪裡需要放過不放過的。
況且先生都打算給自己分手費了,根本就不是家裡人想的那樣。
“别聽我小姨的”,唐阮連忙将契房契和銀票往懷裡塞,這些東西可是自己以後潇灑生活的本錢,哪能送給别人。
“他們什麼都不懂,就在這瞎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