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都想不到會在這裡碰見博格納,畢竟他連紅門也沒有聽說過,我并沒有預料到他也會出現在這個世界。
也許是因為吊橋效應加持,我們兩個家夥隻見過兩面的家夥關系陡然拉進,甚至開始暢談起來。
“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我問他:“你也進了紅門?”
“紅門?”
他一臉奇怪的重複這兩個字,否認道:“沒有,我甚至沒有穿過什麼門,躺在沙發上連動都沒動,一直在睡大覺。”
“那你……”
“我在睡夢中被一陣刺耳的警報聲吵醒,睜開眼睛就在這裡了。”
他找了個地方坐下,“我在這個破酒店裡到處找出去的辦法,結果無意間看到了你……”
說到這他頓了頓,“其實我想喊你的,但你一直在對着空氣自言自語,還動不動驚恐地到處亂跑。我不知道什麼情況,隻敢偷偷跟着你。”
對着空氣自言自語?我明明一直在跟無臉人說話,哪來的自言自語。
博格納吐了一口氣,左看看右看看,“你家那小怪……寵物呢?”
“它不在這裡。”
他點頭,又摸了摸喉嚨,“你這裡有水嗎,我快渴死了。”
我取出裝水的瓶子,“你最好省着一點,我也隻剩這點了了。”
“飲料呢?”
“那是最後一瓶。”
“好吧。”他接過水瓶,不費吹灰之力擰開了蓋子。我想提醒他别對着嘴,可還沒說出口,他就咕噜咕噜灌了好幾口。喝完後他一抹唇将瓶子還給我,“放心吧,沒喝完,還剩一半多呢。”
我看着被他嘴對嘴喝過的瓶子,一陣難以抑制的嫌惡感湧上心頭。哪怕渴死,我都不會再用這個瓶子喝水!除非用清洗液将它裡裡外外洗幹淨!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他問我。
我把瓶子放在床頭櫃上,打算一會洗,“等‘天亮’以後找離開的辦法,我覺得出口在酒店外面。”
“天亮?”
“就是早上六點鐘以後……”
博格納笑道:“我看到那張公告了,不過都是忽悠人的東西,你竟然還真信了。”
“我們進來的方法不一樣,會不會出去的方法估計也不同……還是快點去找找,反正天永遠也不會亮,别耽誤時間了。”他拍了拍褲子站起身,手握住把手下擰打開房門。
“等等!”我喊住他,博格納已經一腳踏出房門了,聽見聲音後疑惑地看向我。
我心裡牢記着無臉男的囑咐:“在‘天亮’之前不能離開房間,否則會遇到危險!”
他笑了:“都說了公告上全是假的,我從踏入這間房之前一直在走廊大廳晃悠,哪有什麼危險。”
“要怎麼做,随便你。”他丢下一句話,反手關上了門。
伴随着木門碰撞在門框邊緣發出的響聲,我從床上跳了起來,将床頭櫃上的瓶子塞進包裡,拎着包推開門跟上他的步伐,“等一下!”
他說的很有道理,到目前為止我确實從沒有親眼看過任何怪物,接觸到的這個世界的人也隻有無臉人一個。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你有遇到一個臉上貼着白紙的家夥嗎?”為了不掉隊,我必須用跑的,博格納長的高,走路也快,“我所知道的所有所謂酒店規則全是從他那裡聽說的。”
博格納皺了皺眉,“臉上貼着……?沒有,自從來到這個鬼地方後除了你以外我沒有遇到過任何人,連隻蒼蠅都沒看到過。”
無臉人的房間處在一樓的最後一間,我們穿過漆黑的走廊,看着一扇又一扇相似的門從身側略過,不知為何我心裡有一種異樣感,不自覺止住腳步朝身後看。見我不走了,博格納也停下來,“怎麼了?”
在走廊盡頭,頂上的一盞燈發出滋啦的電流音,燈光閃爍。
我看到了無臉人,握着電筒的手抖了一下,“他來了……”
“什麼?”
“就是我之前提到的臉上貼着一張紙的人……怪人。”我說,博格納仍然一副不解地模樣,我連忙用電筒指向前方,光柱照亮了無臉人的腿,他還站在那裡就像一座雕像。
“你到底在說什麼,别浪費時間了。”博格納埋怨完我以後快步走了。
博格納看不見他?
無臉人一動不動,好像并沒有威脅。我定定地望着他,腳下一點點後退,然後轉身奔跑着跟上了博格納。
“你之前說我們離開的方法也不一樣,什麼意思?”我們已經離開了酒店,來到漆黑一片,不見一點光亮的外面。我的手電筒是超強力的,哪怕如此在這個環境中都略顯吃力,博格納的裝備比我差,那點弱光就像螢火蟲的屁股,走了一小段後幹脆和我共用一個電筒。
博格納說:“你離開的辦法簡單,隻要找到紅門就行,但我……”
他歎了口氣,“我連自己怎麼來的都不知道。”
“那我們是不是最好分開行動?”
半天都沒都沒等到回應,我擡頭,發現他正盯着我的電筒看,頓時心中警鈴大作,“這是我的。”
我又說:“你有槍支彈藥,我隻有一個手電筒。”
他移開視線:“我知道。”
我心有餘悸。要是在這裡呆久了,他不會來搶我背包裡的物資吧?我想起以前在精神病院時每周五護士給病人播放的電影,其中有幾部是災難片。在危難中不乏危難之下人心難測,什麼搶劫殺︱人不盡其數。我背後冒了點虛汗,必須時刻注意,目前為止來到寂靜嶺的目标一個都沒達成,可不能這麼容易就喪命。
在這之後我就離他稍稍遠了一些,盡量不和他并行。
很快再次來到了那片短茬草坪上。博格納腳碾了碾小草,“我跟着你來到這個裡過,誰知道你突然開始自言自語開始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