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謝謝。”我婉拒道。
[好的,我明白了。]他合上了冊子,朝我微微鞠了一躬,就轉身離開了。
本以為他會勸說我去吃早飯,或者什麼不吃早飯違反規定……居然這麼好說話?我摸了摸下巴,問:“請問該怎麼辨認時間,如果按你說的現在是早上六點,那為什麼天是黑的?”
他轉過身。
[這裡不存在白天,隻有永久的黑夜。如果想要知道準确時間,可以來找我。]
我點了點頭,不死心的又道:“紅門……”紅門這兩個字剛出口,他頭也不回的就走了,速度之快就像是有什麼猛獸在追趕一樣。
………
紅門到底怎麼他了,如果不知道直說不就好了。
他離開了以後,我也走出了房門。想起來二樓往上的空間我還沒有去過,這個酒店太簡陋了,連電梯也沒有,每個樓層也沒有标識。我爬上了三樓,這裡的布局和二樓一模一樣,隻不過房間門的顔色稍微深一些。
我嘗試着開門,這一層樓的門都是鎖着的,估計鑰匙都在無臉人那邊。我又上了四樓,四樓是最頂層,在往上就沒有樓層了。我在四樓晃悠了一圈,從這頭到那頭,再從那頭走到這頭,還是一無所獲。
突然一扇門開了,我被吓了一跳,連忙關了手電筒。黑暗中我聽見腳步聲越來越遠,似乎走到樓梯那裡,下樓了。
我重新打開手電筒,光柱照亮眼前的一切。地上鋪着的是毛絨地毯,那種細細的毛絨,手指劃在上面會留下痕迹,但如果再往反方向抹動,痕迹就會消失。
地攤上有兩串腳印,一串比較小,鞋頭鞋跟之間是空的(我穿的是帶跟的鞋),另一串稍大一些,鞋底平坦。我觀察了一下,通過鞋碼判斷出對方的個字應該挺高。
不管對方到底是人是鬼,我都不想與他碰上面。
走廊以及大廳裡并沒有我想要的紅門,我也不可能去大廳偷鑰匙把這些酒店門一扇扇打開檢查。先不說無臉人會不會同意,就剛才來看,這些屋子裡是有住戶的。我如果這麼做實在太冒險,保不齊會把自己賠進去。
我打算去外面看看,畢竟當時在遊樂園的時候,那扇紅門不就是在樓房外面嗎。估計和上次一樣,需要什麼特定的手段和方法。我回憶着那時後的情形,從高空下墜的感覺令我背後發涼。
難不成也要像上次一樣從樓上跳下去?我拉開樓道一側的窗戶,探頭出去。
還是和之前一樣,外面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我的身子向外更傾了一些,膝蓋曲起搭在窗沿上。那漆黑的一片中,似乎有些什麼,像是隐藏在黑夜裡的蝙蝠、鬼怪,粘稠的,陰暗的……
我突然被向後一拉,身體失重,我下意識護住後腦。
後背靠上算不上堅硬的“牆壁”,我轉回頭,好巧不巧背後的家夥是無臉人。從這角度,我看見白紙和他臉龐之間的一絲縫隙……
寫字冊擋住了我窺探的視線,[本店禁止跳樓。]
他翻過一頁,[違者後果自負。]
……
“我沒跳樓。”我解釋,“隻是想看看窗外。”
[您幾乎要掉下去了。請随時注意自身安全。還有,您的樓層在二樓。]
無臉人合上寫字冊,側開身子右臂上舉掌心向前一攤。
我順他的意,“我這就走。”
.
我打算去外面看看。透過窗戶,酒店外面黑到令人心裡發毛,手電筒的燈光照進去很快就被黑暗吞噬殆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雖然不知道這話出自誰的口,但還挺有道理的。
來到大廳,這裡還是和印象裡一樣陰森空蕩。前台沒有人,無臉人不知道去哪了。
我四下看了看,繞到櫃台後方。櫃台後面和前面一樣都是塊木闆,既沒有抽屜也沒有任何可以防止東西的地方。
沒有鑰匙,其他有意義的東西也沒有,一無所獲。
蹲了太久兩腿發麻,我兩手撐着台面兩端艱難站起……無臉男就站在對面。
他就像鬼一樣,我硬生生将差點脫口而出的尖叫咽回肚子裡,強撐着彎起嘴角裝作若無其事,“你好。”
無臉男問我:[您需要幫助嗎?]
我努力平穩了一下自己的心神,閉着眼睛點了點頭,“我……我的房門鑰匙丢了。”
半天沒聽到動靜,我睜開了眼睛,寫字冊早就翻到下一頁了。
[每間房的鑰匙隻有一把,沒有多餘。]
那該怎麼辦?難道我要風餐露宿一晚上?當然這個問題沒問出口,畢竟我的鑰匙有沒真的掉。我本來想打個哈哈過去,沒想到無臉男竟然認真起來。
不等腿上的麻意過去,我強忍着酸麻感一點點挪出櫃台,“既然這樣,那就不麻煩了……”
刷刷的寫字聲打斷我,他舉起冊本,[不能讓您沒有居住的地方。這樣吧,您住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