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跟随他的人是受過訓練的,除非對方有生命危險,不然絕不會輕易暴露。
所以當他們看到裴素素能夠應付成功,面上全是堅韌不屈,還能與那人平靜說話,那他們就不會上前阻撓。
而邵晚臣大抵是知道那人來找裴素素是做什麼的,圖謀他的人,且有本事在他地盤動手,除了監管司沒别人。
裴素素震驚的眼神看向邵晚臣,心說這人竟然如此相信她,那她是不是應該借這份信任來偷取情報?
算了,她還是别自掘墳墓了。
“那你信不信我會害你們都回不去?”裴素素陰險地笑着。
邵晚臣:“不信。”她不是這種人,她都會拼命去救人,又怎會讓這些人死了。
邵晚臣與她對上眼,清晰地聽見她“切”了一聲。
怎麼個意思?是覺得他信任她是假的?
“那崔将軍,你信我嗎?”裴素素看向崔嶷,對方點頭。
“還是崔将軍你看起來能相信,你說吧,下一步要我怎麼做?”
邵晚臣咬牙切齒看向後方的崔嶷,崔嶷沒覺察出這眼光有什麼不對,直接回答她說:“找到辦法下去。”
“好……”
“那個破花,你等等,我安排一下。”邵晚臣雖然不開心,但還是為了她的安全為她準備了幾個人跟着。
破花,他可真能想得出來!
裴素素選擇忽視他的不禮貌。道: “首先,要下去分兩步。第一步,我去山谷下把機關關了,第二步,侯爺你不用派給我人,你的這些人有别的用處。”
邵晚臣:“什麼?”那些被他叫來的人此刻站在他的後面,他還沒來得及叫他們緊跟裴素素。
“哎呀,總算有某人不知道的事兒了,崔将軍,你說,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樣,不懂就問,這世上還會有這麼多難題嗎?”裴素素避開他的目光,将求助的眼神放在崔嶷臉上。
崔嶷再一次無辜被叫,一時沒想到回答的話,不過他看到邵晚臣的黑臉,就知道,他貌似又敗下陣來了。
“你别開玩笑了,關鍵時刻,你要是真的會點什麼,直接說出來,以免耽誤時間,讓人搶了先機。”崔嶷和氣地說着,他向來不太會陰陽怪氣。
裴素素怎麼記得最一開始的崔嶷跟她說話的語氣也很奇怪呢?他什麼時候變老實穩重了?
不過沒關系,她當下點頭:“好的沒問題,我這就說。”
“火油引起的火,用沙子或者土來滅最好,所以他們要負責去挖土,不然到下面反而匆忙。”
遂看向邵晚臣:“叫你的人别跟着我,去弄土,再把繩索綁在我身上,我從這裡下去關總機關……”
“我跟你下去。”邵晚臣當即站起來,有些故意将眼光放在已準備好的繩索上。
他在别扭什麼?剛才不是還和她對視,比誰眼睛毒辣嗎?
“那……那麻煩侯爺一定要看清我的步子,踩錯就是死。”
邵晚臣:“知道。”
繩子由裴素素拿着,綁也是她自己綁,繩子的另一面綁在了旁邊的樹上,等她要下去的時候,崔嶷徑直走過來拿住,眼睛裡仿佛裝滿了萬裡愁雲。
“小心。”他輕輕說。
裴素素欣慰他能想到來幫她,沒讓她自己一個人把持着繩子。
崔嶷這幾日不知道怎麼了,性情也變了,不似之前對她是針尖對麥芒的,初見的時候她以為他是個有病得治的,結果現在說話都變得老實了,反應也很遲鈍,莫不是要得老年癡呆了?
還有邵晚臣,他怎麼也變了?之前不是還拿箭指着她的脖子嗎?不是和許遠竄通一氣嗎?現在為什麼忽然開始和她鬥嘴,和她一起行動了?
這兩個人有點不對。
裴素素率先邁開第一步,小心翼翼向下踩着,把一隻腳踩穩了才換下一隻,邵晚臣在她頭頂上,看她怎麼踩,他有樣學樣,小心地踩着。
有幾顆石子掉落在裴素素頭上。
她無意去追究,結果下一秒卻迎來了一頭沙子,她猛地擡頭,邵晚臣低頭,輕輕說了一聲:“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裴素素半張半合的嘴道:“你最好不是。”
他要是敢捉弄她,她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崔嶷在上面用力拉着,而邵晚臣的繩子是由兵卒拉的,他反應速度很快,基本上裴素素一落腳他就緊跟着。
可是頭上的土從來沒少過。
她剛才說自己一個人下來,他非得跟,真把她氣極了,不然就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