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人正是二當家澹台宴,也算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了。
“我姓裴。”裴素素坦然開口道。
裴?她姓裴?
男子怔了怔,身上殘存的力氣已經不足以支撐他走向她了,此刻他能站着,都是因為這毒他有一半的解藥,沒想到還沒等他研究出來,就中招了。
早知道當初就不相信那個姓裴的話了,這毒明明就是他用來算計他們的!
“你是裴明矚的女兒?”他問,眼前這個跟男人一樣打扮的竟然是個女的?
裴素素冷靜回答:“是呀,”說着笑了起來,“當初你和我爹合作,沒想到他會在這裡安排這麼多你不知道的機關吧?真是為自己做了個墳呢。”
澹台宴動彈不得,但從表情上明顯表露出了憤怒,這可與他們當年做的事有關。
裴素素不僅想起來了機關,還知道澹台宴從那之後并沒有遵守約定,屢次威脅裴明矚,還妄想利用他的毒将平安縣拿下。
可惜他先把自己拿下了。
裴明矚早就在無意中給他們下了毒,那毒并不緻命,但能讓會武功的他們,在某一天失去所有功力,變成一個普通人。
她想澹台宴現在就在經曆這個,如果他研究解藥不成功的話,發作的時間會更加緊湊,所以他此刻不能随意動彈。
裴素素走近着他,她身上的傷已經不太疼了,就像當初脖子上的勒痕好得快一樣。
澹台宴一雙幽暗的眼睛凝視着他,剛要擡手,氣息便猛地上湧,讓他不得已停止了舉動。
“别動,我來……幫幫你。”裴素素說着從衣袖裡拿出了一根銀針,紮入了他的脖子中。
“你幹什麼!”他倍感刺痛。
“幫你啊,”說着一下将銀針拔出,“感覺如何?是不是五髒六腑都仿佛在燃燒啊?”
“你……!”說着,澹台宴蹲了下來,滿臉通紅,面容痛苦。
“我怎麼了?這可不是我一針就能讓你變成這樣的,你得好好想想,自己品嘗過多少次不是解藥的藥,日積月累啊澹台兄,兩年多了,也該複發了吧?”裴素素冷哼一聲。
“當初你們借我爹的手加固了這個破地方,既想得到他機關的完整設計圖紙,又想得到他所做之毒,可真是既要又要,貪心得很,多次縣廨威脅,我可都替他老人家記着呢。”
“先是燒了史家村,又是搶了縣廨,再是縱容手下人到處作惡,造成多少失蹤人口案,這一樁樁一件件,這會兒才報應到你們身上,未免太晚了些!”
裴素素同樣蹲下來,擡起他的頭,“二當家這營生做的真是不錯,想活命的話,回答我兩個問題。如果你不能給我滿意的答複,我會用你好兄弟的槍殺了你。”
澹台宴眼神落在裴素素手上的槍上,内心罵了一句“蕭也真是個廢物”!
“好……你問。”此刻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得不低頭了,他隻希望,她不會像她爹一樣瘋。
“第一個問題,被你們抓的人是否都死了,沒死又關在哪裡,你們讓他們又做了什麼。”
澹台宴:“這哪裡是一個問題?”
說着,裴素素熾熱的手捏住了他的脖子,冷聲道:“回答我。”
“好……他們沒死,在地牢裡,我們……我們沒讓他們做什麼。”
“這可不對,放着那麼好的鐵礦不開采,難道是傻了?還是太顧及朝廷法度,而沒有下手啊?”裴素素一笑,手微微用力,對方痛苦皺眉,很快承認了方才說的是假話。
“那麼第二個問題,我爹他在哪兒?”
“他……他不是……不是死了嗎?聽說……連面貌都變認不得了……”澹台宴原本憤怒的眼神立刻變得驚恐萬分,似乎裴素素在說什麼可怕的事。
“你問我啊?黑風寨這麼厲害,都能搶縣廨了,怎麼會不知道關乎自己生死的人在哪裡,别跟我說你什麼都不知道。”裴素素狠厲的凝視着他。
“嗯?回答我!”她加重了手上的力氣。
“我……我隻知道……當時有幾個人深夜去……去找他,後來……後來他就死了!”他強忍着喉嚨處傳來的窒息感,将自己所知道的全盤托出。
“他們去哪裡找的他?”她再逼問,語氣十分強硬。
“在……在一個黑木頭做的門……的旁邊,那個房子……很小……”他費力地回答道。
裴素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自然就松開了手,對方貪婪地喘息着,下一秒,一把長□□進了他的胸膛。
“你……”澹台宴撐着最後一口氣,不可置信地凝望着緩緩起身的裴素素。
“其實你都看見了,隻不過做了那個放火的人,我明着告訴你吧,面貌變認不得的,不是裴明矚。”他一定在某個地方還活着!
“而你,也該為自己曾經做的償還了。”裴素素立起槍來,血從槍鋒上滴落,這把槍當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