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辭屏退下人,笑道:“怎麼?沈姑娘不認識我了?”
沈枝愣愣的看着這樣熟悉的面孔,反應了半天這才開口,“裴公子?”
“你怎麼……”
裴钰辭輕輕的笑,“救命恩人丢下我這個病人跑了,這不我來報恩了。”
沈枝聽着他的話有些窘迫,想解釋當初不是她要跑的,但想了想事實的确如同他所說,她丢下了他。
沈枝小聲道:“有大夫照顧你的……”
裴钰辭湊近了反問 ,“難不成那大夫還能有你這個神醫的小徒弟厲害?”
沈枝眸光一亮,猛地擡頭,“這麼說你也覺得我的醫術很好啦!”
裴钰辭一頓,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他笑笑,點頭肯定,“沈大夫妙手回春,如今我的傷已經都好了。”
沈枝樂的忘了自己頭上還有鳳冠,她高興的想要蹦一蹦,結果腦袋上的重量直接讓他壓的“哎呦”一聲。
她趕緊扶住搖搖欲墜的鳳冠,這才想起不好意思。
裴钰辭幫她直接取下來,“太重了,腦袋上會留印子的。”
沈枝感覺到腦袋一輕,她揉了揉被壓紅的腦門,感覺到到一陣酸疼,“沒事晚些塗點藥膏就好了。”
“對了,你的眼睛現在怎麼樣了?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若是有盡管不告訴我,保管給你治好!”她拍拍胸脯,十分自信。
裴钰辭喉間溢出輕笑,“哪裡都好,多謝沈大夫牽挂。”
沈枝對着他甜甜的笑,先前的不安一掃而空,對待裴钰辭就好像是她的舊友,相處十分自在。
裴钰辭轉身拿起合卺酒,遞給她,紅線連接着兩端,沈枝紅着臉同他交換飲盡。
沈枝的臉紅撲撲的,她按照母親交代過的取出自己的一縷青絲剪下同裴钰辭的一用紅絲線纏繞放入錦囊之中。
裴钰辭看着她将錦囊放入枕頭下面,笑意盈盈,“夫人稍等片刻,我待會兒就回來。”
沈枝聽到這稱呼耳根子嫣紅一片,羞澀的“嗯”了一聲。
待人走後,沈枝猛地一把捂住臉頰,恨不能撲到喜被上滾滾。
天呐!誰能想到竟然會這麼巧,她救下的裴公子竟然會是她的夫君,這下對于新婚的恐慌也沒有了,因為根據她同他相處的那些時日來看,裴公子是個溫柔和善的人,并不像那些直沖沖的武夫。
她終于不用擔心會不會挨罵了。
這邊,宴席上高朋滿座,裴钰辭卻并不像應付這些人,往日裡千杯不醉的他沒多久便已經醉的不省人事。
伍烨自然是清楚自家将軍的底細,他善意的沒有揭穿反而接過來敬酒的杯盞,“來來來!我陪你喝,将軍他都醉了。”
裴钰辭順利脫身,由着小厮扶着他回到喜房。
一到門口,方才還醉的不能走路的人就恢複正常了,“備好熱水,我要沐浴。”
那小厮愣了一瞬,轉而趕緊去按照吩咐做事。
沈枝這邊桌上擺了一桌的食物,最好吃的當屬那道糖蒸酥酪,甜甜糯糯的好吃的很。
珠畫和春意伺候姑娘用完膳就催着姑娘去沐浴,兩人準備了許多花瓣還有沐浴後用的香粉。
沈枝被兩人擺弄着,看到木桶裡滿滿的花瓣,笑出聲來:“你們是要把我腌入味嗎?”
春意推着姑娘進去,“今晚可是姑娘的洞房花燭夜,自然不能馬虎。”
珠畫拿起一旁的澡巾,也跟着附和,“是啊姑娘,您就放心吧,我們一定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沈枝拗不過她們隻能由着兩人打扮自己。
一炷香過後,沈枝看着自己一身輕薄的寝衣,臉上的脂粉洗淨露出一張出水芙蓉一般的臉蛋,熱氣蒸的久了,她的雙眼仿佛含着水意,盈盈一望看的人幾乎要失了魂。
珠畫和春意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點點頭,“姑娘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任誰來了都會被姑娘的美色所迷倒。”
沈枝說她們兩個慣會打趣。
門“吱呀”一聲,三人扭頭望去隻見裴钰辭長身立于門下,身上的衣服又換了一件,應當是剛剛沐浴過。
春意拉着珠畫趕緊退下,留給兩人獨處空間。
沈枝見了他忽然有些羞澀,她錯開目光垂下腦袋,手指漫不經心地玩弄着自己的衣袖。
裴钰辭容貌俊朗,芝蘭玉樹,笑起來時仿佛溫潤君子盡顯溫柔,隻是他的眉峰過于淩厲一旦繃着一張臉來便會吓得人心中顫抖害怕的渾身發抖。
不過沈枝還沒見過他冷臉的模樣,所以并不害怕,現在不過是新娘子當夜比較羞澀又帶着一絲絲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