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辭關上房門,輕腳走到跟前,開口道:“沐浴了?”
沈枝淡淡的嗯了一聲,目光不敢看向他。
裴钰辭看出她渾身有些緊張,拉過她柔軟纖細的雙手,有意緩解氣氛,“怎麼了?這才離開了一會兒,便不認識我了?”
沈枝下意識擡頭撞進一雙溫柔的笑眼,“就是覺得你忽然變成的我的夫君有些不習慣。”
男人仿佛被她的話取悅,語氣更加溫柔,“我也不太習慣我的救命恩人現在竟然成了我的夫人。”
他執起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心放在自己的心上,“沈大夫聽聽我的心跳是不是很快,太高興了所以不太習慣。”
沈枝一本正經的開口:“裴公子這是得了癡症,須得好好醫治。”
裴钰辭喉間溢出笑聲,“是,且這病隻能沈大夫治。”
裴钰辭看着她忽然認真的道:“這次陛下突然賜婚是不是吓到你了?你放心我已經向嶽父嶽母保證過此生隻會有你一個妻子,定會護你一生平安。”
陛下賜婚,實則是強迫了沈家,既然娶了這小姑娘不論是身為丈夫的責任還是念在沈枝救過他一命,他都會承諾做一個好丈夫,護她一生平安。
他将賜婚的原委也細細說給她聽,怕小姑娘不經世事難免心中亂想,索性将這一切都告訴她。
沈枝聽的直打瞌睡,她小小的腦袋怕是隻能裝得下各種醫理,這樣複雜的事情她提不起興趣。
她深深地打了個哈欠,拽住裴钰辭的衣袖撒嬌道:“我好困啊,想睡覺,明天再聽好不好?”
裴钰辭看着她滿是睡意的臉龐,失笑出聲。
罷了罷了,反正他一輩子都會對她負責愛護,朝堂上的陰謀詭計有他擋着就好。
裴钰辭将人抱起,沈枝的腦袋軟軟的靠在肩頭,他身上的氣息很好聞,她忍不住蹭了蹭。
等他将人放入柔軟的衾被,沈枝已經睡熟了,紅撲撲的臉頰安靜的很,仿佛一個睡美人。
裴钰辭也跟着上榻,房間内的喜燭被滅掉,床内昏暗一片,模糊了視線。
夜裡十分安靜,他聽見輕微的呼吸聲,一雙眼睛不知在看什麼。
忽然,旁邊一陣悉索,眨眼間一個溫暖且帶有香氣的身體撲了過來。
裴钰辭身子僵硬,等了片刻見小姑娘沒有什麼動靜這才轉身面向她摟住了她的腰肢。
鼻尖萦繞着花香還有淡淡的藥香氣,裴钰辭好心情的想,每日都有這麼一個人陪着日子也挺有意思。
他忽然慶幸當時在與皇帝談話時沒有拒絕皇帝的建議。
當時兩人談話,皇帝也猜到信王的意圖恐怕是要通過結親來拉攏沈家勢力,要阻止就要先下手為強,可這賜婚的人選隻能是皇帝這邊的人且要身份相當。
皇帝想了片刻選中了裴钰辭,當皇帝問出口的那刻,他下意識的答應了。
嘴上說着是為皇帝分憂,可是隻有他自己清楚當時心中萦繞着一股不知名的情緒,行為不受自己控制。
懷裡的人好似覺得有些熱,小腿一蹬甩開被角露了出來。
裴钰辭将她肩膀的被子往下面推推,讓她能夠涼爽一些。
門外守着的珠畫和春意待看一夜也沒聽見房内有任何動靜,她們也是被孫嬷嬷特意交代過的,知曉這新婚當日夫妻兩個總要有些動靜的,可她們倆卻一直守到了天明都沒聽見吩咐。
沈枝累了一日,第二天自然有些賴床,裴钰辭溫聲喊她,哪成想小姑娘直接轉身背對着自己,還将腦袋埋進了衾被,一副不要起床的樣子。
裴钰辭又晃了晃她的肩膀,見沒有動靜便隻能先去洗漱然後叫門外的婢女去伺候。
珠畫和春意終于等到主子喚她們,兩個人進去一看,将軍已經穿好衣裳了,而她們姑娘還抱着被角睡的很香。
“去給你們姑娘更衣。”
珠畫低頭上前去喚,見人不動隻能硬着頭皮用力推她。
裴钰辭下意識皺眉,“輕點,她昨天耗費了不少精力。”
珠畫耳朵羞紅了一片,好在姑娘已經醒了,她眨了幾下眼睛,仿佛才回過神來。
裴钰辭繞過屏風,在外間等她。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卻見人還沒出來,他頻頻看去隻能模糊瞧到人的背影。
他站在屏風前問:“夫人怎麼了?”
沈枝不好意識開口,春意連忙回道:“姑娘來了小日子,煩請将軍耐心等一會兒。”
裴钰辭止住擡起步子,耐心等待。
又過了一會兒,珠畫和春意扶着虛弱的沈枝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