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嚴肅,隻是不過片刻,他的情緒倏地低迷起來,語氣無奈,“就像師妹一樣。”
南寒臨知曉這個“師妹”正是她的師傅李寥頌。也知曉這是掌門師伯關心她所設置的試煉,她又怎會有不遵守的道理。
于是微微向後撤步,身體向下躬身,行了一個極标準的揖禮。
掌門見狀,笑得更加開懷,身影如煙霧散開,飄在二人所處空間的每一處角落地界。
南寒臨深知這是對自己的考驗。考驗也難,她屏住五感,讓自己忽視掉鼻子的嗅覺以及耳朵的聽覺。
這些都是打擾她做出正确判斷的因素。
其實沉下心,南寒臨輕易就發現雖然外表感受上去雜亂無章,其實實際上掌門的行動軌迹極其具有考究意味。
他嚴格遵循了五行八卦的原則,隻是個别時候,并沒有真正的按照那副八卦圖進行運動。
不過這樣,也足以讓她想辦法一招制敵。
擡手凝神,抓住機會,南寒臨一掌勉強擦破掌門裙角。
心中暗歎可惜,掌門自被她觸碰到後便更換了腳步步伐。她心生焦急,反倒在緊要關頭憑着巧勁素手凝聚擦着掌門衣袂。
“莫要急躁。”
南寒臨咬唇,彎腰側身躲過掌門揮袖帶來的攻擊,深吸一口氣,複又長歎一聲。
“我無法不急,師伯。我的父母活生生死在我的眼前,就連疼我愛我的師傅也被賊人殺害。我怎能不急,怎能不去複仇。”
這是她的真心話。她不介意讓掌門知曉。
空中的風停滞一瞬,複又更猛烈起來,南寒臨手中被扔了一把短劍出來。南寒臨不解卻握緊了手中的短刃,找準時機決意突出這道重圍。
“你善進攻偷襲,短刃比腰間軟劍更适合你。”掌門的聲音悠悠自半空中傳來,“最後一炷香的時間,我希望你讓我看到作為李寥頌徒兒應有的全部實力。”
如你所願。
南寒臨在心中回應,她并未開口,不願被風沙翻滾冒出一二風沙進入口腔,于小細節處打攪她的判斷。
五感盡數失去,南寒臨憑借着本能輸出奇門第二十一道術法,雙手凝訣于短刃之上,于風眼處斬斷風暴,短刃被靈氣滋養,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另一方面,風沙徐徐落下,掌門拍手叫好出現。
“少年英才,不愧是李寥頌日日挂在嘴邊的好徒兒,好師侄。”
南寒臨乖乖巧巧地站立在一旁,手下動作卻不停,細細摩擦着開了智的短刃,新聲歡喜。的确是短刃更适合她一些。
掌門嘴角的笑在對上解了禁锢的趙燃爻時瞬間收回。他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重重地拍了拍對方的肩頭。
“除卻你最喜歡的提手凝訣,剩下的刀槍劍戟斧钺鈎叉就沒一個你喜歡的東西?”
南寒臨樂得聽戲,她知道自己過了掌門這一關,而這位趙燃爻更是成功的關鍵。
趙燃爻的曆練因她而斷,恐怕對方也早告知掌門她的目的,她都無所謂,根據掌門的反應,或許掌門也是支持她的,更是支持她帶上趙燃爻的。
助人複仇,擊敗對乾門虎視眈眈地歸雲劍派與恒陽派,怎不算是一場璀璨而讓人印象深刻的曆練。
聽着掌門與趙燃爻挑選兵刃時的諄諄教誨,不由回想起李寥頌來。
師傅還在的話,或許也會這般。
面對師傅的責問,趙燃爻露出一貫沒臉沒皮的笑臉,“師傅你也知曉我最喜歡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使劍不過是不時之需的消遣選擇。”
可惜這次對方并不吃這一套。将趙燃爻推開,掌門拿出一柄金光璀璨的長劍放置到趙燃爻手中。
長劍靜靜躺在趙燃爻手中,他面露震驚,輕輕撫摸着劍身,感受着劍帶來的情緒。
由玄鐵打造的劍身靜靜泛着亮光仿若流淌着熔化的日光。劍柄上古樸繁複的紋路,更為這把長劍增添了一絲神秘感,更不用說鋒利的劍刃上閃爍着的森冷寒芒。
凝望着手中長劍,趙燃爻輕輕揮動手腕,劍身登時劃破空氣,發出低沉而有力的嗡鳴聲,可見實力一斑。
“記住,專一而精。莫要廣撒網不撈魚。縱使選擇長劍也可使用玄法,又不是耍了劍就不讓用了。”掌門眼含嗔怒,拍了拍趙燃爻的肩膀,“自此後,你便以這把長劍為主。你來為它取個名字罷。”
“那便喚它,璀璨。”趙燃爻素手挽了個劍花,他很喜歡這把劍,伸手摸了摸一直躺在胸口的匕首,他不自覺抿了抿唇,并未将匕首拿出來。
“璀璨。”
掌門低聲呢喃,再擡眸眼中情緒再無,他重重地拍了拍二人的肩頭,“好名字,明日我會親送你二人離開乾門。一路順風。”
話落轉身離去,并未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