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周荔在黑暗中摸索到自己的手機,即便在打開手電筒後,她心裡的驚懼也沒有減少半分。
這場噩夢來得實在是兇猛,周荔緊緊握着手機在沙發上緩了好一會。
喉嚨幹得要命,她感覺到好像有人在她喉嚨裡塞了一把刀片,周荔掙紮着站起來,發軟的雙腿讓她連走到飲水機旁邊都極為困難。
在灌下兩大杯冷水後,周荔才感覺自己重新奪回身體的控制權,她靠着牆壁深呼吸數次,在打開了客廳的燈光時,那股圍繞在她心頭的恐懼感終于有所減輕。
原本她是不怕的,但在做了夢之後,周荔不得不承認要在這裡繼續生活确實沒有她想象輕松。
尤其是在看到門上的痕迹時,那股惴惴不安的恐懼讓她難以安心。
再聯想到今天下午和房東的沖突,房東是有備份鑰匙的,要是她真做出點什麼違法的行為,到時候周荔真的是把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了。
想到這裡,周荔也顧不上别的事情了,她拿出行李箱随便收拾了些衣物和日用品,匆忙地披了件外套就打車往酒店去。
隻能說幸好她沒有急着退房,不然現在要訂房就不容易了。
周荔跟見了鬼似的雷厲風行,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外面走廊有工作人員走過,也有一兩個出來遊玩的帶着孩子的家庭,聽着他們悠閑的打鬧聲,周荔感覺自己終于吸收到了人間的陽氣,她坐在床尾聽着自己的心跳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心底的恐懼終于消散了些。
周荔打開電視,她不在意電視上正在播放什麼,但隻要制造出噪音,她就足夠彌補心裡缺失的安全感。
聽着電視節目喧鬧的聲音,周荔痛痛快快地洗了個很燙的熱水澡,驅散了身體的寒意,在換上柔軟的睡衣後,她把自己埋在厚重的被子裡。
可惜的是她現在沒有一點睡意,周荔隻好拿着手機到處看看,剛剛她有想過要不要找林律,可是自己這段時間已經很麻煩林律,林律是一個邊界感很強的人,如果貿然去找她借宿顯然有些不合時宜了。
周荔也想過去找老張,不過老張昨天為了她的事情動用了人際關系,自己再因為一個噩夢去找他的話,老張應該會不遺餘力幫她安排好一切吧,說不定還會找個驅鬼的來。
思來想去,還是在酒店住下來更妥當。
周荔長長地歎了口氣,這漫漫長夜都不知道怎麼度過才好。
她拿手機查了一下,才發現一個人在經曆了災難或者悲傷的事件後不要馬上睡覺,周荔原本以為自己隔了幾個小時再睡沒事,結果大腦還是強化了那天夜晚的記憶。
既然睡是睡不着了,周荔拿出電腦開始搜索房源,幸好和她一樣的夜貓子不少,等她篩選出一批符合條件的房源的時候,已經接近深夜。
她全神貫注忙了也好一會也沒有産生任何睡意,周荔又開始琢磨要不要養個寵物。
經曆這幾天的事情,她覺得養狗也是不錯的選擇,要是大型犬的話就算沒有攻擊力也能起到一點威吓的作用。
就是養貓和養狗不同,養狗需要耗費的時間和精力都要多很多。
她突然想起來文詩如說過,她應該去養比格。
這個邪惡的念頭實在是太突然,吓得周荔看了好一會比格拆家的實錄才冷靜下來。
她折騰了自己好一會,直到天剛剛破曉,有幾率陽光漏進來時周荔才有些了睡意。
她趴在被窩裡,眼皮正在不住地往下掉,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這大早上的,竟然會有人發消息過來?
周荔掙紮着去解鎖手機,這才五點多,手機的待機屏幕上顯示出了三條連續發來的消息。
黎琛白:喉嚨好痛。
黎琛白:說不了話。
黎琛白:你會嗎?
周荔扶着自己開始隐約痛的頭,睜大了眼睛去看手機上的字,或許是她這幾天沒休息好,她隻看到文字在屏幕裡到處遊蕩,那幾個字重複組合成了一個沒有意義的句子。
周荔腦海裡隻剩下一個念頭:得回複消息。至于回複了什麼,她的大腦是一點都沒記住,反正在發過去後她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周荔:werwer叫的是驢
黎琛白看着這條消息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