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荔完全失去了自己後半夜的記憶。
她頭痛得要命,睡一半還得爬起來吃了止痛藥才壓下去的,好不容易睡着後她又覺得口渴得像是要幹涸而死,折騰了半天才在下午徹底清醒過來。
說是清醒了,周荔也是坐在床上發呆了好一會才搞明白現狀。
她還穿着昨天的裙子,隻是簡單地脫了外套和鞋子就睡了,臉上的妝容也是粗略卸掉的,内眼線還殘留在黏膜上,現在兩個眼睛都糊成了大熊貓,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周荔趕緊給自己洗了個熱水澡,又仔仔細細地把妝卸幹淨了,幸好沒把枕頭給染髒了,不然她還得大掃除。
等弄完出來後,周荔餓得要命,又忙不疊煮了個清淡的面條填飽肚子,吃飽後她終于有活過來的實感。
手機早就沒電了,在等待充電的間隙,周荔終于注意到了房間裡一個突兀的存在。
一件深藍色的男士西裝外套。
就這麼挂在了外面,昂貴的面料和剪裁使得這件西裝好似有了生命,不過一件外套,周荔就感覺它的主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周荔站在外套前,仔細想了一會。
她不記得這是誰的外套,也不記得自己還見過誰。
要說是老張的話,周荔記得老張根本就沒那麼高,他穿上去指定很滑稽。
為了搜尋線索,周荔伸手去掏外套的口袋,這麼一摸真讓她找到了些東西。
那是一個小小的盒子,和裝着戒指的盒子不同。
周荔嘴裡念着對不起,還是打開了盒子。
那是她丢失的另一個耳針,小小的一個,被安置在柔軟的絲絨上,上面的鑽石依舊嶄新,并未被時間蒙蔽它的光芒。
周荔完全想不明白這個耳針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沖到鏡子前确認自己剛剛摘下來的耳針,确實是一對,上面的編号也是對得上的。
可是……為什麼會在盒子裡,為什麼會在這個外套裡,周荔是毫無頭緒。
壓下疑問後,周荔繼續去摸索這件外套,在掀開外套的查看内襯的時候,一股極淡的香味鑽進了周荔的鼻子。
不過瞬間,她就認出這香味的主人是誰。
她瞪大了眼睛,不管再怎麼努力去搜尋腦海裡的記憶,她都想不起來自己是什麼時候遇到的黎琛白,更沒有自己穿上這件外套的記憶。
周荔盡量讓自己冷靜些,她拿出手機想也沒想就給林律打了電話。
林律是過了一陣子才接的,和周荔想象不一樣的是,林律的聲音依舊有力,根本不像是喝了酒的模樣。
“林律,我昨天遇到黎琛白了嗎?”
“是啊,不過我們趕到的時候你已經斷片了,我們也不知道你們之間做了什麼。”
“我和他獨處過?”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嗯…大概有30分鐘吧。”
“那我們……”
“好像是沒什麼,你的衣服也很正常,那外套紐扣也是扣上的,你的身體還好嗎?”
“除了有些頭痛都還行。”
“那就好,他看上去也挺正常的,唔…我想一下。”林律頓了一下,“他的頭發好像有點亂,不過那地方風挺大的,可能吹亂了吧。”
“頭發?”周荔反問,沒等林律回答,她就看到了腦海裡閃過的一些片段。
她好像摸過…甚至還扯了幾下…
但是隻要再努力去回想細節,周荔就是怎麼都想不起來了,頭還有一點點的痛。
“抱歉,我先休息下,宿醉太難受了。”周荔趕緊把電話挂了。
不管怎麼樣,這個事實都足夠有沖擊力。
她竟然抓了黎琛白的頭發,就連抓的原因她都不記得了。
這實在是過于尴尬了,尬得她隻想一頭撞死,哪怕明天不活了她也不敢做這種事情啊!
她急得抓耳撓腮,在房間裡轉了好幾個圈。
要不要給黎琛白發消息?還是打個電話?要是現在他休息呢?會不會太唐突?
還有耳針的事情也要問清楚才行,黎琛白為什麼會有丢失的耳針?他到底是在哪裡找到的?
要問的問題實在太多了,周荔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就要暈倒。
向來冷靜的她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麼做才好,她咬着牙思考了一會,最終決定先把耳針收好。
至于外套,她隻要交給周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