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晚上,伊芙恩難得将尤拉帶回寝室。明天是西裡斯的生日,但她并不打算當面将禮物給他,所以就得拜托尤拉跑一趟。
周三上午四個學院都是滿課,伊芙恩沒空早上再跑一趟貓頭鷹棚屋,還好尤拉并不吵鬧,三個室友也并不介意。
第二天,伊芙恩醒得比總是第一個起床的艾麗卡還早。雖然室友們不曾過問她為什麼突然将尤拉帶回寝室,但她總是有些說不上來的心虛。
大概是因為西裡斯·布萊克這家夥哪怕才十一歲都引人矚目得可怕吧,讓人知道她給他準備了生日禮物,總顯得她好像别有用心似的。
雖然她确實有點,但完全不會是别人以為的那種。
她隻是想“蹭課”。
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包裹,和已經落款“Y·E”的賀卡,伊芙恩悄悄打開自己床邊的窗戶,讓尤拉飛了出去。
看見那隻肥嘟嘟的小雪鸮撲棱了幾下翅膀就消失在視野中後,伊芙恩聽到身側的床幔裡響起起床的動靜——是艾麗卡。
拉開窗幔,發現伊芙恩已經在書桌前收拾東西,艾麗卡愣了一下。伊芙恩朝她笑笑,“早上好。”
“早上好。”
索菲娅和潘多拉往往會比她們晚起半小時,一個寝室的四個姑娘在早上向來會心照不宣地分成兩撥行動。
等艾麗卡洗漱完畢,伊芙恩也收拾完了上草藥課必須要帶的物品,兩人一起向着禮堂走去。
“尤拉是去送信了?”艾麗卡推了推眼鏡,她終究還是沒抵過自己内心的好奇心。
伊芙恩倒是不意外艾麗卡會發現,她一直以來都是她們中最細心的那個,“嗯,今天早可沒空再跑一趟貓頭鷹棚屋。”沒打算否認,就幹脆也解釋了一句自己帶尤拉回寝室的原因。
“是給布萊克的?”
這話倒是把伊芙恩給問住了,她轉頭看去,隻見艾麗卡眼鏡下的那雙淺灰色眼睛笑得狡黠,就像是一隻惡作劇得逞的貓。
明白自己是被她給詐出來了,伊芙恩無奈的歎了口氣,幹脆承認道:“是的。但是你怎麼想到的?”
艾麗卡清了清嗓子道:“首先,奧格登雖然是混血家族,但在魔法界好歹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布萊克作為他們家族這一支的長子,很難有人會不知道他的生日。”說着,她又推了推自己那根本沒有下滑的眼鏡,“其次,我那天看見布萊克偷偷給你的口袋裡塞糖果了。”
噢,是的。萬聖節前夜那天不是伊芙恩的錯覺,西裡斯确實往她的口袋裡放了什麼,她怕是什麼體積太大的不該在她的校袍口袋裡東西,一直忍到了寝室,躲到床幔裡才拿出來看——是兩顆巧克力球。
伊芙恩打量了艾麗卡一會兒,學着她的樣子虛扶了一下不存在的眼鏡框,“你眼睛還挺尖。”
艾麗卡非常輕松地接下了她的打趣,她用右手扶住鏡框,驕矜地點了點頭,“多謝誇獎。”
“不過說實話,那天波特不是也跟你打招呼了嗎,現在更多人在猜你和他的關系呢。”
伊芙恩聽得腳下一個趔趄,臉上是如遭雷劈的表情,“什麼?”
看到她的反應,艾麗卡努了努嘴,沒管愣在原地的伊芙恩,自己捏着下巴一邊點頭一邊向前,“果然還是跟布萊克的關系更可疑嗎?”
聽到那個關鍵詞,伊芙恩立馬追上她,“艾麗卡·奧格登!”
“Yes?”
“噢梅林啊,我們才十一歲,就隻是普通朋友!”
“沒事,布萊克今天就十二歲了。”
伊芙恩喉間一哽,她實在是搞不懂英國小孩的腦回路。
好在走到人多的地方後,艾麗卡就放棄了這個話題,轉而讨論起了接下來的草藥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真的非常早熟,各個方面的。
可惜對伊芙恩來說這也并不算是一個很好的話題,畢竟這完全把她剛做好的心理準備給打破了,但她又想聽艾麗卡在課前為她補充些知識點。
好在艾麗卡開始吃飯後就不再講話,伊芙恩也不必在内心掙紮。
在她和第二片烤面包作鬥争時,西裡斯打着哈欠和詹姆一起走進了禮堂,身後依舊是盧平和佩迪魯。
西裡斯的頭發已經有些長了,伊芙恩送的那塊紅色圍巾被他沒什麼正形地挂在脖子上,壓住了他頭發稍長的部分。她一直知道西裡斯的膚色很白,在這熱烈紅色的映襯下,更是白得幾乎透明,仿佛下一刻就會消失一般。
三十六歲的西裡斯倒入帷幔的場景就這樣突兀地闖進她的腦海,一瞬間,她仿佛什麼都看不見,也什麼都思考不了。
而下一瞬,一隻雕枭輕啄她手背的動作将她拉回了現實。
伊芙恩從雕枭口中取下一張紙條,是的,那隻能說是一張紙條。
都不用打開看落款,從這隻雕枭和這随意的字條,她都能猜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