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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吞吐心意終定情,良人戎馬赴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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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茂見裴妍還沒有會過意來,又好笑又無奈。他也不指望裴妍明白,緊接着又道:“還有,薛五郎被選為三署郎了,下旬入職。估摸着他和你那位從姊已經快到洛陽了!”

薛翊這兩年跟着他阿耶南征北戰,此番入三署郎,也是張軌推薦的。

裴娴去歲嫁給了薛翊,是以今年他會和夫君一起來京城。

“阿妍若有事,盡可去尋薛五郎一家。”張茂殷殷叮囑。

裴妍卻隻聽了前半句,裴娴也要來京城了?她好不開心地道:“阿娴姊姊要來了?太好了!我這就給她去信,問她什麼時候到,好去接她!”

言罷,怕張茂不放她走,便語帶急切地道:“不能不走了,我要回屋寫信還要給你的香囊挑花樣,哪一樣不費神費力!”

她急着要走,張茂卻萬分舍不得,依舊是拽着她的袖子,一把又将她拉了回來。

裴妍跌倒在他懷裡,臉上羞得無以複加,小聲抱怨:“再不走阿母要問啦!”

張茂卻神秘一笑:“不急,還有樣東西要給你。”他這才意猶未盡地松開佳人,回身自案上的漆盒裡取出一個紅木匣子,遞給她。

裴妍疑惑地打開,隻見裡面赫然躺着一枚金蟬栖玉葉簪。簪身通體白玉,透潤光澤,簪頭呈柳葉狀,上面卧着一隻金蟬,蟬翅和眼睛是拿細小的紅寶鑲嵌的,雕工惟妙惟肖。

裴妍舉起簪子,陽光自槅窗射來,落在金蟬之上,隻見紅寶在赤金的掩映下流光溢彩。

“美甚!”饒是裴妍見過的珍寶無數,亦忍不住喟歎。

張茂舒了口氣,笑道:“喜歡就好!你不久及笄,我恐不在京中,這支玉簪聊作賀禮。”

男子贈女子簪钗有定情之意。

裴妍臉上剛褪去的燥熱瞬間又回了來,就聽她半嗔半嬌地小聲嘀咕:“誰要你的簪子了。我大母早給我打好了!”

嘴上這樣說,手上卻把簪子利落地放進匣子裡,連匣帶簪地送進了自己的袖囊之中。

張茂是第一次送女子發簪,也不知道自己選得好不好,便問她:“怎麼收起來了?不戴給我看看嗎?”

現在就插戴?還沒成親呢!就要當着你的面梳妝?

裴妍到底是未出閣的少女,聽得此言隻覺又羞又躁。情窦初開的她哪裡還坐得住,啐了張茂一口,捂緊袖口起身奔了出去。

容秋剛給頭上敷好了藥,正揉着額頭站在門邊聽候吩咐,就看到自家女郎匆匆自内室奔出來。

她還以為裴妍與張茂又鬧矛盾了,正想進屋請示舊主,可額上突然一痛。她瞬間清醒,再不敢停留,追着她家女郎出去了。

張茂扶額搖頭,又好氣又好笑,原想二人剖明心意,今晚多少能溫存會,卻不想,裴妍還是小孩心性,說走就走,倒惹得他不上不下的。

他一人坐在内室裡,手上把玩着方才裴妍喝過的玉盞。那裡落下一抹淡淡的櫻桃紅。

張茂忍不住就着那處口脂淺酌一口,原本苦澀的茶湯裡似因為融了一縷裴妍的體香,變得格外隽永。

屋子角落的銀絲炭不知何時燃盡了,内室漸漸涼下來。料峭的寒風自半開的槅窗處擠進來,卻吹得張茂渾身上下暖融融的。

他撫着自己的心口,忍不住淺淺笑起來,自己心悅的人也心悅自己,還有比這更讓人開懷的事嗎?

月黑風高夜,檐角的宮燈随夜風晃蕩,稀疏的桂樹枝幹在糊窗的白娟上搖曳生姿。

内室裡燭火明滅不定,四下裡靜谧異常,隻屋角的更漏“沙沙”地往外漏着餘沙。

裴妍微眯着眼,拿繡針密密地縫着香囊。

這個香囊已然成型,她沒法把它剪開來放繃子上去,隻能就着現有的形狀下針。這對于本身繡工就不佳的裴妍來說,無疑增加了難度。

她難得如此專注,就連裴妡來了都沒有察覺,還是守在門口的容秋小聲提醒:“元娘,二娘來了。”

“這麼晚了,阿姊還在用功?”裴妡剛從太夫人那裡下值。她也不回自己房裡,反而來了裴妍處,顯然今晚想跟姐姐一起睡。

裴妍跟堂妹素來熟不拘禮。她手上功夫沒停,頭也沒擡,回道:“趕工呢,阿茂哥後日就出征了。”

裴妡解大氅的手一頓,眉頭輕皺,任婢女将她的外衣褪去。

她坐到姐姐身邊,目光掃過裴妍手裡繡了一半的青竹,詫異道:“竟是給他的?”

裴妍點頭,說出的話讓裴妡眉梢一跳:“自是給他的。我倆的事,你不是早看出來了?”

裴妡一驚,上回試探她,她還否認來着,怎麼這會又變了?

“你們……不是……”

裴妍擡起頭看了堂妹一眼,竟是不再遮掩,坦蕩地道:“我自小就愛纏着張二郎。以前呢,總以為自己拿他當兄長待。這幾年的離别才讓我漸漸明白,兄長和情郎原是不同的。以前我一直不敢承認,生怕自作多情,惹人笑話。可今日方知,原來他也心悅我。阿妡,你說,還有比兩情相悅更讓人欣喜的事麼!”

裴妡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她早看出端倪是一回事,親耳聽裴妍承認又是另一回事。何況,她說什麼“今日方知”?難道他們竟是今日訂的情?

裴妡隻覺不可思議,就今天她給大母侍疾的這麼一會功夫,居然被張茂鑽了空子?

裴妡自小在宮闱長大。她身為女官,成天周旋于帝後、公主、太子、後妃中間,什麼虛情假意沒見過?兩情相悅,在裴妍看來是幸運,在裴妡看來卻是人世間最大的謊言與笑話!

何況,裴妍和她,前不久……訂親了啊!

她急得嘴裡發苦,卻知道自己這個堂姐性子最是憨直,認準了一條道就要走到黑的。

她不敢硬勸,隻得重又坐到姐姐身邊,假作鎮定,一邊替她挑線,一邊問她:“你跟張二郎是兩情相悅了,可把東海王世子至于何地?今日在大母處,聽阿母講,東海王妃開春便會攜世子回京省親。如今朝裡形勢複雜,别的諸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獨獨他家,冒險也要進京,說不得,人家是為你來的。”

裴妍手上一抖,針尖紮破食指,一枚鮮紅的血滴瞬間凝于指尖,猶如嵌在稀世珍珠上的一顆紅寶。

她眉頭微皺,張茂隻料準了東海王不會貿然回京,卻沒想到姑姑和阿毗會先行一步,回來探風啊!

裴妡趕緊掏出自己的帕子給她捂住傷口。她知道姐姐心裡不是沒有猶豫,便再接再厲道:“阿姊,王妃姑姑待你不薄,你情移張二郎,最對不住的,是她啊!”

裴妍心裡一亂,裴妃在她心裡僅次于阿母與大母。也是她在這段感情裡,最不願意面對的人。

她支吾含混道:“我會跟姑姑解釋清楚的。你知道,我自小把阿毗當親生兄長來處!至于阿毗,他以前常嫌我聒噪……我們又這麼久未見,也許……也許他也早有了意中人也說不定。”

“你怎知他心裡沒你?洛陽城裡能排上号的青年才俊攏共就那麼幾個,阿毗世子的風頭可是僅次于成都王的!”裴妡接着下猛藥,“你出去應酬得少故而不曉得,早幾年他還在京的時候,多少名門閨秀想方設法地接近他呢,愣是不見他對誰留情,誰不知道,他是在等你長成啊!”

裴妡想想又道,“這些年來,便是老成持重的成都王也每每有風流轶事傳出,你可曾聽說過阿毗的傳聞?除了他府裡的侍妾婢女,人家在外面可是幹幹淨淨的!”

裴妍無言以對,卻心有不甘,嘀咕道:“侍妾不算女人?阿茂哥就沒有!”

“那是他想攀咱家這個高門!”裴妡恨鐵不成鋼地提點姐姐,“不潔身自好點,你能上鈎?”

裴妍很不喜歡裴妡品評張茂的語氣,似乎在妹妹眼裡,張茂就是個攀龍附鳳的小人。

裴妡見姐姐秀眉微簇,知道自己觸了姐姐的逆鱗,隻好把話題從張茂身上轉開,繼續拿裴妃說事:“想想王妃姑姑,她待你這般好,你卻拒絕了她的親兒子,她該多傷心啊!往後兩家又該如何相處呢?”

“我……我去賠罪!姑姑若不見我,我就天天去,總能磨她心軟的!”裴妍記得小時候,無論自己幹什麼,東海王妃都會支持她,很多時候甚至比母親還要寵她,這也是她幼時總喜歡去東海王府小住的原因。

她自欺欺人地以為,這次裴妃也會這樣。

裴妡搖頭,裴妃待她再親近,也近不過自己的親兒子。

裴妃往常待裴妍好,既是因為她是恩人的遺腹子,又早早将她當作自家兒媳待。如今裴妍想悔婚,不論是裴家還是東海王府,都不可能容她任性妄為的。

裴妡琢磨着,得先穩住姐姐,再從長計議。裴妍之所以對張茂有好感,還不是因為這些年與她朝夕相對的,除了幾個兄長,就隻有張茂這一個外男?

左右那張茂後日就随軍開拔了。屆時姐姐身邊寂寞,而司馬毗卻要回來了。有司馬毗日日相伴,說不定姐姐與他處着處着就回心轉意了呢?

于是她道:“大母的情形你也清楚。

這時候,即便是阿耶和兄長們,都不敢拿煩心事給她添堵。你跟張二郎的事,長輩們肯定極力反對。你們即便要謀劃什麼,也得徐徐圖之,切不可亂來。

這事我知道便罷了,其他人阿姊萬不能告訴,更不能露了端倪。尤其大母那裡,千萬、千萬不能說!”

“我自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惹大母不快。”裴妍小聲道,“我又不傻。”

裴妡心想,你不傻誰傻?那安定張氏不過一鄉下地主,這些年靠着咱家提攜,才勉強得了點勢。你若是看上哪個諸侯或貴姓郎君,阿耶也好大母也罷,說不定還能考慮一二。可這個張茂,算哪個牌面的人物?裴家能為了他得罪東海王?即便東海王不計較,自家貴女嫁府裡清客,裴家在京畿還要臉不要?

她和裴妍是一家子姊妹,從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裴妍亂來,壞了府裡閨訓,她裴妡名聲也得跟着壞。他倆的事,漫說家裡長輩,她裴妡第一個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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