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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見仇人分外眼紅,遇二姝孫會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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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郭氏和裴妍回到钜鹿郡公府後,先是祭奠了一番三年前東郊慘案中逝去的家仆,又舍了不少私房與她們家人。仆婢紛紛誇贊長房仁厚。

不管前塵如何,既然回來了,日子便得接着過。

裴妍離京三年,洛陽的風物多少有些變化。比如東市新開了一家名叫“一瓯春”的胭脂作坊,所賣的胭脂質地上乘,抹上後能讓人豔若朝霞。世家豪門的女眷紛紛搶着訂他家的貨。

裴家是這家作坊的座上賓,原有管事定期送貨上門,但裴妡今日不想拘在家裡,又不想那麼早回宮,幹脆一大早就拉着裴妍來店裡逛逛。

剛過了早晌,初夏的陽光并不刺眼。銅駝大街上入衙的郎君們已經散盡,隻有兩個頭戴幂離的仕女在仆從的簇擁下不緊不慢地信步閑逛。

“不是說去一瓯春挑胭脂麼?”裴妍不解的問。

“急什麼,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得好好走走?”裴妡顯然悶壞了。

裴妍從善如流,她很久沒回京城,也想到處轉轉。

不料即便二人輕紗遮面,還是被有心人一眼認了出來。

“阿妍?”裴妍聽到熟悉的叫喚,回頭見張茂一身黑色官服,腰佩銅印黃绶,牽着馬停在二人身後。

張茂前一陣剛被舉為郎官,授佐著作郎,跟着陳壽編史。

他本想搬回張家住,然而裴頠也好,裴憬也罷,皆舍不得放他走,仍留他住在府裡。正好钜鹿郡公府離蘭台不遠,張茂辦公出行也方便,幹脆從善如流地繼續住在钜鹿郡公府。

裴妍很驚訝:“咦?阿茂哥怎麼在這?你不是應該在衙署辦公嗎?”

張茂幾日前向天子禀明過晉中災情,然而天子癡傻,并未當回事。他決議去尋掌管實務的張司空,看他對此事有何彌補之法。正好陳著作有一批勾陳好的史料要與張司空過目,他便借機來司空府。

“我去張司空府上送些典籍。”張茂道,“倒是你二人,不在家裡待着,出來亂跑什麼?”張茂雖是裴府清客,但這些年裴家的長輩都把他當子侄待,他也盡心盡力地為裴家謀事,是以他在兩個女郎面前,很有幾分兄長的威嚴。

裴妍卻不怕他:“我和阿妡欲往一瓯春買胭脂。”

張茂擡頭看了眼四周,好笑道:“一瓯春在城西,離這裡甚遠,你們迷路了不成?”

“可不是,”裴妡睜眼說瞎話道,“要不阿茂哥送我們過去吧?”

張茂沉吟片刻,道:“也罷,張司空府就在臨街,你們稍待我片刻。我辦完事,便護送你們去胭脂店。”

有他陪着,長輩們也能放心不是?如今裴家雙姝的美名早已傳了開去,就怕有那等無良之輩趁亂偷香。

裴家二女乖乖地上了跟在後面的牛車,張茂護衛在側。

司空張華這兩日對外宣稱身體不适,告假在家。其實是賈後和太子又鬧龃龉,他忙着避禍呢!

然而今日,他府上卻注定不得太平。

春夏之交,正是宜人之時。書房裡,張華正興緻勃勃地和老妻調香研墨,家老匆匆跑來,禀道:“郎主不好了,那個孫校尉與張二郎在門口起了争執!”

張司空聽罷,手下一抖,好好的一張墨蘭圖就暈糊了。心道不好,怎麼讓他倆給撞上了?冤家路窄啊!

張華的夫人問他:“夫君可要出去主事?”

張華想了想,搖頭笑笑,重又提筆,點着蘭草道:“我出去幫誰都不好,有阿茂在,足以應對。”

司空府角門。

孫會指着門口來勸架的家老道:“府上待客真有意思,我一個比二千石的校尉尚且在這裡坐冷闆凳,這小子卻能不用通傳就随意進出府裡?合着在諸位眼裡,我這銀印青绶的射聲校尉還不如一個小小郎官?”

他拿手指着名為勸架、實則回護張茂的一幫司空府家奴:“定是你們這幫小人見我初來洛陽,欺我臉生,沒能及時通傳!知道我父親是誰嗎?當初你們這位張小郎的阿耶都得給我父親牽馬,你們居然敢這麼對我,就不怕給你們司空惹禍麼!”

此人本就五短身材,還長了一張布滿麻子的柿餅臉,哪怕穿上校尉服飾,也給人以猥瑣之感。如今他公然在司空府門前挑事,嚣張跋扈地醜态更讓人厭惡。

張茂皺眉,真是冤家路窄!

這厮叫孫會,是趙王心腹孫秀的獨子,在家裡很受寵。這個混球,在涼州時就仗着他阿耶到處惹是生非、胡作非為,沒想到四年未見,竟榮升了校尉,還被調來京裡。不用問,定是他阿耶的功勞!

隻是他怎麼撒潑也不看地方,還當這裡是涼州呢?司空府門前也敢張狂?

張茂不想與這蠢貨多話,但也不想讓他在司空府前節外生枝,辱沒張司空官聲。

他按下火氣,走到孫會面前,躬身一禮,指指身後抱着一摞竹簡的仆從,舊事略過,隻談眼前:“孫校尉誤會,下官此來并非拜會司空,隻是奉陳著作之命,前來送些典籍罷了。”

“切!”孫會對他翻了個白眼,“你帶了幾本破書了不起?我還奉我阿耶之命,帶了那麼多土儀呢!怎麼不見讓我進?”他一指身後排了一長隊的漆箱。

張茂無語,難怪張司空不見你,非親非故、不年不節的,有這麼大張旗鼓往人家府上送東西的嗎?你是來探病的還是來行賄的?孫秀也算八面玲珑的人物,怎麼生了這麼個蠢貨!

“司空近日身體不适,府裡一直閉門謝客,我今日若非有差事在身,也是進不得這大門的。”

張茂句句在理,孫會卻氣更不打一處來。經年的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

二人年齡相近,在涼州時甚至同入過征西軍司,算是戰友,然而關系卻相當不睦。

那時孫會被他阿耶塞進軍中熬資曆,原本是挂個名走過場,與同樣在軍中熬資曆的張茂一樣分在後勤。

然而張茂卻處處拔尖,長得好,武功也好,訓練還刻苦,上戰場悍不畏死,以至于軍中上下,都暗暗稱誦張茂為麒麟子,卻把他比作癞蛤蟆。

張茂的父親張軌也愛挑他的刺,偷懶沒訓練,溜出去喝酒,打劫胡商,折磨營妓……

他但凡犯點“小錯”,就要被打軍棍。好不容易,他阿耶孫秀把這對礙眼的父子停了職,還把他們逼出了涼州。自此,孫會終于過上了快意的日子!西北軍中再無人敢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新來的長官是他父親的人,對他向來睜隻眼閉隻眼。四年過去,他沒打過幾場勝仗,可是自有人想法子把軍功算在他頭上。以至于他從無品級的小校,一路飛升至比二千石的射聲校尉,他阿耶還把他調到了京城繁華地,别提多風光了!

孫秀深知兒子秉性,特地修書與中樞正當權的故舊張華,拜托他對犬子照顧一二。

孫會也算聽他阿耶的話,帶着薦信,提着一大堆西北土儀,興沖沖就要來拜訪張司空。

張華與孫秀年輕時曾交遊過一段時日,算是故人。

然而張華一向不喜孫秀為人,覺得他谄媚無道,貪婪無德,暴虐無行。尤其孫秀在雍涼這些年,不僅沒能規勸輔佐趙王,反而處處助纣為虐,倒行逆施,嫉賢妒能,任人唯親,使得西北一天比一天亂。扶風武王打下的大好局面,不過幾年,就被接任的趙王和孫秀敗得一幹二淨。

因而對于孫秀父子,張華萬分不待見,直接告知家老,找個由頭把他打發了。家老自然遵命照做。

孫會在司空府門口吃了閉門羹,本是無所謂的,張司空官大架子大,他能理解,下次找機會再來就是。

可偏偏孫會臨出門的時候,碰上了來送史籍的張茂,這可就捅了馬蜂窩!

雖說四年過去了,二人身量、長相都有了不少變化,但基本的模子沒變,他們還是一眼認出了對方。

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原本孫會看張茂混了那麼多年,卻隻得了個銅印黃绶的小官,還想嘲笑他一番。

誰知,剛才還目中無人的司空府門房卻對張茂客氣得很,連通傳都沒要,殷勤地就把人往門内引。

張茂不過一介四百石郎官,居然可以随意進出司空府?他一個正兒八經的比二千石校尉,幾次三番求見,卻連司空府大門都入不得,這是何道理?

孫會一向嫉妒張茂,怎麼肯在仇人面前丢人?于是直接把氣撒在了守門的門房身上,哪怕張家的家老前來勸和,他也不見收斂。

這些年孫會仗着他父親孫秀,在雍涼作威作福,早忘了什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不想想,洛陽不是涼州,他阿耶在雍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在洛陽,誰認得?

孫會張口,正想編排張茂兩句,卻聽得身後不遠的一輛七寶香車上傳來一個泠泠若碎玉落盤的女聲:“呵,這年頭,癞蛤蟆也能做官?奇事啊!”

他循聲望去,隻見香車上風鈴叮咚,墜玉鑲珠的紗簾被車邊的婢女小心掀開,兩個頭戴幂離的窈窕女郎先後下得車來。

“阿姊,這哪裡是射聲校尉?合該叫蛙聲校尉貼切些!長得像,說話更像!”裴妡挖苦人同樣不留情面。

香風飄過,兩個女郎一唱一和,袅袅婷婷走到張茂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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