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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張茂内室養腿傷,裴憬數算顯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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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茂本是斜躺在榻上的,聞言直起身子。拾叔将撿到的耳珰呈與他。

張茂拈起來端詳了一番,是一枚黃豆大的南珠,白裡透粉,光潔瑩亮,一看就是稀罕物。

張茂心裡有數,他這裡沒有女眷,與自己往來較多、又能帶得起這稀罕物的也就是裴妍了。

他想起方才裴妍做不出題目時,抓耳撓腮的滑稽樣子,忍俊不禁起來。

拾叔小心翼翼道:“郎君?”

張茂斂容,吩咐拾叔把他那個放貼身玉佩的黑漆描金嵌貓兒眼的方勝盒拿來。他将裡面的玉佩取出來,另找盒子裝了,又把這枚耳珰放了進去,預備明日裴憬來時請他轉交給裴妍。

沒成想,到了晚間,他正獨自吃哺食的時候,裴妍卻風風火火地到他這裡來找東西了。

張茂有些訝異,一來,天晚了,哪有女兒家往外院跑的;二來,不過是個耳珰而已,即便貴重,钜鹿郡公府的女郎什麼好玩意兒沒見過,會放在眼裡?

“是個南珠耳珰,約莫這麼大。”裴妍拿右手掐着白玉般嬌嫩的小拇指尖,問張茂,“阿茂哥見到沒?”

張茂自然沒有為難她。

那耳珰早先被他收進方勝盒裡,就擱在他的書案上。

他把盒子遞給裴妍道:“可是這個?”

裴妍打開蓋子,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拿出裡面的耳珰搖了搖,輕笑道:“唯唯,就是它!”

張茂也笑:“原想明日托阿兄捎給你的,沒想你這般性急。”又問:“怎麼,這耳珰很難得麼?”

裴妍點頭,道:“其他物事也就罷了,這副耳珰是阿毗哥托琅琊王特意從南海尋給我的,萬不能丢了!”

他來钜鹿郡公府有一陣了,自是聽聞府上與東海王妃及世子來往頻繁,連帶着與同樣依附東海王的琅琊王關系也不錯。

張茂聯想到早先裴妍還曾千方百計托摯虞師叔替琅琊王蔔算前程的事,心下一堵:原來是東海王世子托琅琊王捎來的。心裡暗道,又是哥哥,他算你哪門子哥哥,你哪裡來的那麼多哥哥!

裴妍這時卻被手裡的方勝盒子所吸引,小女郎嘛,總是喜歡漂亮精奇的物事。這個方勝盒不比她手裡的南珠便宜,是西域特有的,烏木做底,黑金描漆,腰圍嵌了一圈金色貓兒眼,是張茂來洛陽前,他母親馬氏贈給他的,一直被他拿來放自己貼身的玉佩。

有時候他想涼州老家了,也會把這個盒子拿出來摸一摸。在他心裡,洛陽再繁華,也比不過涼州的一磚一瓦。那裡有他的阿母,祖父,祖母,阿公,阿婆還有舅父。不像洛陽,隻有他們爺三個,院子那麼小那麼冷清。阿耶早先還被賦閑了,阿兄也郁郁不得志,一家三個大男人隻能窩囊地拘在家裡,跟被圈禁似的。縱有再大的志向,在這方寸之間,也無法施展……

裴妍沒注意到張茂的愣怔,她隻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盒子,有些舍不得還回去,幹脆把耳珰又放到裡面,舉着盒子對張茂搖了搖,狡黠地笑道:“那我就帶走啦!”不知道她說的是耳珰呢還是那個盒子。

張茂卻淡然道:“喜歡就拿去吧!”他說的是那個盒子。

裴妍興高采烈地捧着方勝盒回去了。

快到二門時,卻偶遇行色匆匆的裴該。他大概是剛從二房出來,不意與裴妍撞個正着。

“元娘這麼晚了還出去?”他皺眉問。

裴妍自然不會說是去找張茂的,胡謅道:“經義課下學時,把書落學堂了,明天師父要考較功課,今晚得溫書,隻好連夜趕去拿了。”

裴該點頭,沒說什麼,徑直往外面走。

裴妍追問他:“三哥,我們什麼時候去公主嫂嫂府上?”

裴該顯然有心事,敷衍道:“我現在正要去公主府,一會我問問她。”言罷就匆匆走了。

裴妍有些奇怪,三哥一向從容大方,什麼事讓他這般惶惶?

待她回到自己的小院時,卻看到裴妡正靜靜地坐在内堂裡等她。她頭上寒霜未散,大概也是剛到。

裴妍覺得今天二房的人都怪怪的。一邊任丫鬟解大髦,一邊問她:“今天不是旬日,公主舍得放你出來?”

裴妡卻朝丫鬟們擺擺手。待仆婢退盡,室内隻餘姊妹倆時,裴妡上前一把抱住裴妍,頭埋在她的胸前,悶聲道:“阿姊,我不想進宮了。宮裡,太駭人了!”

裴妍一頭霧水,待裴妡哽咽着說起白天的事,裴妍才曉得,原來今天宮裡出了件不小的事——魯國公賈谧把成都王的長史當衆打死了!

原來賈谧倚仗皇後一向作威作福,不把太子及宗室王親放在眼裡。他還欺軟怕硬,老一輩的如趙王、梁王,他不敢得罪。但是年輕一輩如成都王、琅琊王,他卻可勁的欺負!

這天成都王受太子邀約,赴東宮宴飲,與賈谧的車攆于阊阖門外狹路相逢。

賈谧跋扈慣了,眼見着成都王來得早,排在自己前面,竟命令宮中兵攔下成都王車馬,趕至一邊,自己先行。

掌管阊阖門的小校隸屬衛尉卿石崇。石崇是“金谷園二十四友”之一,與賈谧關系甚笃,自然不敢違抗他。

堂堂郡王居然要被一個外戚趕下馬車,如仆從般,等對方先過。這口氣如何忍得?

十三歲的成都王司馬穎也是年少氣盛,直接派了貼身黃門下車找小校理論。

一個諸侯,一個外戚,小校兩頭都不敢得罪。雙方人馬就這麼僵持在宮門前。且他們不走,進出宮門的官員也走不了。

一時間,阊阖門内外聚集了不少官員及命婦女眷。這其中也包括剛從白馬寺禮佛歸來的河東公主一行人,裴妡作為公主伴讀,自然也在其中。

賈谧見宮門口的人越聚越多,覺得自己的面子受到挑釁,不僅沒與成都王和解,反而讓車夫拔刀,威逼成都王的黃門讓路。

成都王欲下車,卻被身邊的長史攔下,長史道:“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大王稍待,容臣與魯國公理論。”

言罷,自己下車去拜會賈谧。

賈谧正煩着呢,他當然知道走自己前面的是成都王。如果是成都王親自來好聲好氣地與他說情呢,他還能給幾分面子。可是你派一個區區五品長史就想與他這個一品國公講道理,看不起誰呢?二話不說,就讓仆從把長史拽下去。

那長史也是個硬骨頭,扒着車轅不撒手,高聲道:“公乃椒房外侄,大王乃今上親弟,豈有以内避外、以下克上之理?”意思是你就是一靠着皇後裙帶上位的外戚,哪裡能跟宗室諸王比!

這話戳了賈谧肺管子,區區一個無兵無權的郡王長史,也敢對他這個一品國公呲叨?

他順手抄起腳邊黃銅制成的湯婆子,兜頭就朝長史砸了過去。

那湯婆子裡滿是滾燙的熱水,暴擊之下,那長史也不知是被砸死的還是被濺出的熱水燙死的。總之,他的臉皮一瞬間變得紅腫不堪,腦門上濺出的血糊了滿臉,就聽他慘叫一聲倒地,渾身抽搐不止,竟一命嗚呼了!

這一幕,恰巧被走近的河東公主,以及跟随公主而來的王清風和裴妡看到。

原來河東公主怕事情鬧大,便下了馬車,欲親自來給兩方勸和。畢竟,一個是自己的親叔父,一個是自己的大表哥,她也不想兩邊撕破臉。

三個女郎皆養在深閨,何曾見過這麼殘暴的事,都駭怕得疲軟于地。

王清風更是被賈谧這個新晉姐夫吓暈過去。

這事發生在阊阖門外。諸官員命婦雲集,衆目睽睽,賈谧想抵賴也無從推脫。

他倒也不怕事,假模假樣地到成都王司馬穎面前躬身請罪,一句“無心之失”就想遮掩過去。

成都王雖然才十三四歲,亦被眼前一幕吓着,但天潢貴胄傲氣尚在,就聽他冷笑一聲:“魯國公權過人主,威福無比。朝廷命官,說殺便殺,何須向小王請罪?”

言罷,不管車下的賈谧,親自甩鞭駕車,守門的小校再不敢攔,任由他進宮向天子告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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