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班數學斷層很厲害，有還可以的分數，但是天賦不夠，也不喜歡。像你這種喜歡數學的我見得少，如果你想提高，可以多來找我解題目，我還是很願意把你當做我的重點培養對象的。”

“謝謝老師。”盛夏聽了這些，心中一驚，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怎麼樣。

“你要是願意，可以帶一帶你身邊那幾個同學，他們學得比較吃力，教别人做題也可以提升自己的數學水平，溫故而知新嘛。”

回到教室裡，張曦遠就立馬好奇剛才程川為什麼把盛夏叫出去。

“他說我要成為他重點培養對象了。”盛夏歎氣。

“也是，你考了一百二十多。”張曦遠說，“我和嘉瑞的分數加在一起，還差你快三十分，我們這群人快成他的放棄對象了。”

“沒有啊，剛剛老師說讓我帶一帶你們。”

“好感動啊。”肖知柳笑了，“他讓你教我們數學？”

“差不多這個意思，但是我覺得我可能教不好。”盛夏的聲音變小了點。

“那不會，隻有我們學不好。”張曦遠搖頭，他看向殷嘉瑞，對盛夏說，“你教殷嘉瑞吧，我很讨厭數學。”

“诶，你瞎啊？”肖知柳怼了一句，“人家都把fuck maths寫在鞋子上了。”

張曦遠彎腰看了眼殷嘉瑞的帆布鞋，他大笑起來：“我靠，嘉瑞，程哥看到沒？說什麼了嗎？”

“沒有。”殷嘉瑞回答。

突然，程川從後門走進來，對殷嘉瑞說：“殷嘉瑞，你現在給我把鞋子上拿東西給擦了。”

殷嘉瑞又趴到了桌子上。

張曦遠繼續笑了起來。

“你們幾個啊……唉。”程川實在不知道說什麼比較禮貌了。

廣播站突然通知晚自習取消，殷嘉瑞背上書包獨自離開了教室，張曦遠一轉頭，才發現人早溜了。

雨停了，殷嘉瑞拿出手機，看到了張曦遠發來的微信。

【中下遊：你怎麼你怎麼你怎麼你怎麼你怎麼你怎麼能這樣抛棄我？！！！！】

殷嘉瑞停在一棵樹下給他回信息。

【張曦遠最最最好的兄弟：你太慢了。】

張曦遠又發了一大串表情包，每一個還不重複。殷嘉瑞都懶得看，他把手機放進口袋，繼續往前走，不打算等張曦遠了。

他喜歡抄近道，這次還是一樣。

學校旁邊有一條岔路，殷嘉瑞走過去時濺起了水，褲腳又濕了。

這座城市一到這個時候就愛下雨，連着幾天出不了太陽，天空都是灰蒙蒙的。

本來很安靜，可殷嘉瑞忽然聽到喊叫聲，他驚地一回頭，并沒有發現什麼人在後面。

于是他往旁邊的岔路口探出了半個頭露出一隻眼，發現拐角處幾個男生圍着一個女生。

女生和其中一個男生都穿着二中的校服，殷嘉瑞都不認識。

女生和周圍的男生不同，她頭發淩亂，臉上還有傷。

“哎，陸韓！你真不好這口？”其中一個穿着人字拖的大哥靠在牆上，笑呵呵地看着旁邊穿校服的男生。

“誰……誰好她這口？”陸韓一臉嫌棄。

“都不喜歡前——嫂——子啊。”人字拖湊近女生，“前嫂子？蔣奕？小妹妹？”

蔣奕别開了臉，不想看他。

“我去。”人字拖直起身，冷笑了一聲，“都不喜歡你啊，那你他媽有什麼資格把我們大哥甩了？嗯？”

“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的啊！”另一個黃毛咬着牙道，“你他媽是以為我們找不到你？”

殷嘉瑞躲在另一邊，他拿出了手機，慢慢地伸過去，隻露出主攝像頭，把他們的所作所為錄了下來。

“我操.你大爺的你他媽放開我！”蔣奕罵道。

“你他媽别說話！”黃毛打了蔣奕一巴掌。

“打人家小女生幹什麼？給小妹妹整毀容了，怎麼去搞别的男人啊？”人字拖雙手插兜，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黃毛直接把蔣奕踢倒在地上，大聲威脅道：“你他媽要是不給我大哥一個交代，老子他媽今天把你那兒廢掉信不信！”

殷嘉瑞聽了後不禁蹙眉，他過去沒和這些人接觸過，沒想到真的有人會惡心成這樣。

“哇塞，你不嫌棄啊？”人字拖又笑了，他看向蔣奕，“喂，想不想體驗一下？”

“我體驗你媽！”蔣奕喊了一句。

陸韓往她身上踢了一腳，想讓自己看上去有點威力：“你……你叫什麼！”

蔣奕的的喊叫開始伴着哭聲，到最後嗓子都啞了，殷嘉瑞的呼吸因為這些哭喊變得困難。

他腿都有點軟，因為實在是害怕。

他突然開始恨自己的懦弱了，他記得以前看電視裡，總是有人會勇敢地站出來制止這種霸淩，可是殷嘉瑞不一樣，他不敢。

“卧槽，那裡是不是有人啊？”黃毛忽然看向一處。

殷嘉瑞一聽，立馬把手機收回去，轉身就跑。

奔跑過程中，他不斷地往後看，好在那幾個人都沒有追上來。

出了岔路口，殷嘉瑞才松了口氣。

他看了看四周，根本沒有熟悉的人，張曦遠也不在，肯定早走了。

他的腿在發顫，全身都是，根本站不直。

蔣奕的哭喊也許還在進行，可他卻跑了。

怎麼會有這麼膽小的人？

這是見死不救嗎？

“殷嘉瑞？”

殷嘉瑞一擡頭，看見拿着一串冰糖青提的盛夏，他扶了下殷嘉瑞：“你沒事吧？”

殷嘉瑞喘着氣，搖搖頭。

“你是怎麼了？”盛夏看了眼殷嘉瑞，他滿頭大汗，“你要吃點東西嗎？”

殷嘉瑞還是搖頭，他的聲音很小：“我沒事。！”

“我陪你吧。”盛夏還是沒走。

殷嘉瑞擦了擦汗，他低着頭，慢慢往前走。

“你是低血糖了嗎？”盛夏又問，“我這個青提挺甜的，你吃嗎？”

“不用。”殷嘉瑞搖頭，“你……你看到張……曦遠了嗎？就是……我前桌。”

“他先走了。”盛夏說，“你有什麼事嗎？”

“沒事了。”殷嘉瑞把胳膊從盛夏手裡伸了出來，“我自己回去，不麻煩……你。”

“沒事的，我也往這裡走，不麻煩。”盛夏微微彎着腰，他高出殷嘉瑞太多了。

“我……我沒事的。”殷嘉瑞想緩解自己現在的狀态，可還是無能為力，他現在覺得自己太狼狽了，很想消失在盛夏面前。

回到房間後的殷嘉瑞立馬躺在了床上，體力不再是散失的狀态，好像在一點點回升。

他側過身，打開手機，看了眼剛才錄的視頻，可才播放了幾秒，他就看不下去了，心中有兩個選擇。

【發給何老師舉報了。】

【不舉報。】

可是想來想去，殷嘉瑞還是決定發給何歡，畢竟不忍心讓一個女生被這麼多人圍在一起進行羞辱。

【何老師：你是在哪裡看到的？】

殷嘉瑞看到這條信息，回複了地址，然後關掉手機，把頭埋進了枕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