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沈眠就出去了,許沨醒來時,手邊是冰涼的手機。他昨晚把放手放枕邊了?他枕邊不是沈眠麼?
稀裡糊塗地拿起手機,想看看幾點,面着陌生的壁紙幹瞪兩秒鐘,他揉了揉眼。
“原來不是我的。”他的手機應該在桌上。
許沨翻身一掃,桌上什麼都沒有。
可能放在别的地方了。
幹脆先去洗漱。
但等他吃完早餐後半小時裡,他還是沒能找到自己的手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沈眠拿錯手機了。
手機設了屏保密碼,打不開,聯系不上人。好在今天是國慶放假第一天,許沨閑着也是閑着,開車去SOT送手機順便看看沈眠。
他打不了車也聯系不到劉叔,唯一的出行方式在地下停車庫。
沈眠上班沒開車,車鑰匙就放在許沨卧室抽屜裡。
越接近SOT路越堵,最後許沨不得不把車停到别的地方,徒步走過去。
路上不僅車多,行人也多,烏泱泱地圍幾大堆。許沨心裡不對勁,前幾天的不安蹭一下全冒上來,他望向不遠處的高樓,圍聚在那裡的人果然更多。
最接近公司大門的一群人衣服樣式幾乎是千篇一律,都穿着統一的灰藍色廠服,上衣左上角最顯眼的圖标大部分都被黑色污漬遮蓋,雖然看不清完整的圖标,但能猜到他們是某個工廠的員工。
反觀排成弧線驅趕工人的保安,黑制服幹幹淨淨,沒一點髒東西。
工人身後還有架着攝像機拍攝的記者,甚至有不少圍觀群衆,一層疊着一層,像包粽子似的把SOT的大門圍得水洩不通,而造成的交通壓力正由道路上的交警努力疏通。
忙碌的人眼底都是烏青,因為這場形似暴動的局面從昨晚持續到現在,沒有人好好休息過,他們的情緒正在某個臨界點徘徊,都沉默着,謹慎、亢奮地等待一個爆發點。
“诶!”
雄厚的嗓音猶如靜谧山間的一聲啼叫,清澈響亮,傳達至每個人耳中,包括不遠處觀望情況的許沨。
“沈總到底出不出來!他欠我們的錢到底能不能能還上?!我們已經等了一天一夜,再見不到他,我就帶着人沖進去把裡面砸了!操他娘的!”
許沨皺起眉頭。欠錢?不可能,他哥絕對不會做出昧良心的事。他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機,邁着步伐擠進人群。
有些坐在地上的工人紛紛站起身,掂着手裡的鏟子,“我們再給他十分鐘的時間,如果他還不出來,我們直接沖進去找人!我現在什麼都顧不了了,我隻想拿到我那三個月的工資!”
“家裡人都靠着我養,他這工資一欠三個月,我現在交房租都是拿壓箱底的錢交!再拖下去,我是分文沒有!他是大老闆不差錢!但我們不是!他根本沒把我們的死活放在眼裡!我呸!”
……
不光他們想知道沈眠在哪,許沨也想知道——因為沈眠很可能不在公司。
退一萬步來講,沈眠就算欠錢,也不可能當縮頭烏龜躲着。
他加快腳步,穿過人群跑到公司後門。
公司後門和正門挨的遠,在大樓背面,除公司内部員工,外人不知道這個入口。
大門一下打開,守在裡面的兩個保安瞬間站起身,見是許沨,立即松了一口氣,“許小少爺,您知道沈總在哪裡嗎?!”
果然不在。
口袋突然震動,許沨立刻拿出手機,萬分焦急地問:“我哥在哪?”
“小…..小許少爺?!怎麼是您啊?!”
電話裡頭的聲音同時在一樓大廳内響起,許沨一擡頭,小溫就在對面前台站着,眼球瞪得極圓。
“不對不對!”小溫無比震驚地望向許沨的手,“沈總的手機怎麼在你這!你也不知道沈總在哪裡嗎?!完蛋了啊完蛋了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溫深吸一口氣,簡單扼要:“有人卷走了鋼鐵廠的錢,把鍋甩在沈總頭上!那先工人被拖欠三個月工資,全來SOT要債了!”
“拖欠了多少工資?”許沨放下心。
既然小溫知道事情原委,想必他哥也知道。
小溫臉色十分難看,聲音卻铿锵有力:“算上賠償金…..大概是三千多萬!”
三千萬SOT不會給不起,拖一晚上不給有點不合理。許沨倏然想到什麼,“我哥讓你給我打的錢,你真的全部打進去了?”
“額……”小溫摸了摸腦袋,想很久才像是想起來的樣子,“是啊!但關心的應該不是這個吧!我們現在面臨的是破門危機啊!”
“财務經理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