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做的時候給我打視頻,我幫你數。”許沨爽快回應。
“這和之前的選項有什麼區别?”
“嗯?第二個選項可沒我在你身邊。”許沨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要去射箭嗎?”
沈眠後知後覺才意識到自己都在被許沨牽着鼻子走。
許業深的話哪句真哪句假?100個俯卧撐真的是人說出來的?做50個他都覺得吃力,做100個,不得活活累死,這到底什麼霸王條約。
——我不是老闆麼?
沈眠喊住往前走的許沨,聲音铿锵有力:“我要反悔。”
“你們商人不應該最看重信譽嗎?”
沈眠故作無知問:“你們指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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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悔無效,但沈眠積極為自己争取,成功從100削減到50,其實許沨原本定下的就是50,料想他哥要面子,故意擡高讓對方讨價還價,他并不是沒有想過沈眠會拒絕,相反,他認為80%的可能是失敗,但意外成功了,他甚至讨到可以打視頻監督的利息。
晚上洗完澡,許沨沒去自己的卧室,反而到了客房,客房内置簡潔,沒有引人注目的擺飾,僅有的書桌正面面向白牆,最适合當打視頻電話的幕布。
本想等沈眠打來電話,但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視頻遲遲不彈過來。
許沨點點手指,主動播了過去。
那頭連上線時似乎有些慌亂,鏡頭旋轉360°才穩住鏡頭不亂晃,沈眠應該裝了支架,角度正好面向地闆鋪陳的軟墊,他上身穿了緊身運動服,下身穿了條中褲,半截白皙的小腿露着,膝蓋泛粉,可能是鋪墊子時跪在地闆上壓出來的。
沈眠動作僵硬地坐在墊子上,眼神幽怨暗含警告。
許沨半掩住下半張臉,沒忍住笑了,SOT的董事長怎麼這麼可愛。
他抿了抿唇,輕咳幾聲,“怎麼還不開始?”
“催什麼催。”
沈眠繃着臉,俯身撐住軟墊,從肩膀到腳跟的線條,許沨看得一清二楚,緊身衣完美貼合皮膚,背部直到腰部,再向上拔起寬窄的弧度,身體一沉一起,能看到肌肉的變化。
他移開目光,不再看那處,而是看向沈眠的臉,“第幾個了?”
“你問...我?”沈眠撐着身子停下,剜向屏幕。
屏幕裡的許沨隻露出四分之一的臉,眼睫淡淡垂着,能清楚看到睫毛根,但引人注目的不是他的眼睛,而是臉側通紅的耳朵尖。
許沨略啞的嗓音響起,“就是問問你,你繼續。”
沈眠嗓子也有些啞,他健身不是練力量,隻是保持每天的兩小時運動而已,一下子做50個俯卧撐還是有些吃力,雖然能完成但會累。
他喘着息,毫無贅肉的腹部随着呼吸高低起伏,十分明顯。
“你數了嗎?”
“嗯.....?”許沨快速眨了下眼,“哦,我在數,15個了。”
15個,這麼少嗎?沈眠覺得自己做了八百個了。
熬過50個,沈眠都想直接癱在墊子上,但許沨還看着,他便忍着酸疼走到鏡頭前,二話不說把視頻挂斷了。
畫面切斷的許沨一愣,唇角的笑意再也壓不住了。
[許沨:明天繼續加油^-^]
假正經的綿羊沒有回複,大抵是覺得太丢臉選擇不理會。
他其實也沒好到哪裡去,本來隻想逗逗沈眠,沒成想把自己也逗進去了。
從開始到結束,臉頰始終跳躍着浮躁的熱意,暈得眼睛也在發燙。
許沨跑進衛生間,捧冷水撲了自己十幾遍仍然無法冷靜下來,砰砰直跳的心髒幾乎将某種愉悅送上頂峰。
強烈的亢奮讓許沨隐隐覺出不對勁,躁期來了?太tm扯蛋了。
他屏了屏心神,回到卧室。
從藥瓶裡滾進手心的藥片隻有一粒,他咬碎幹吞,再尋到衣櫃最底層的儲物櫃,裡面除了一箱積灰的紙盒,一盒藥也沒有,藥吃完了。
自從躁郁轉到輕度,他半年沒去醫院咨詢了,連吃藥都是斷斷續續。
許沨頗為懊惱,這病總在他以為好了的時候突然發作,但相比之前,他已經好太多了,輕度躁郁并未讓他的心情太過糟糕或是過于亢奮。
重度時能自己挺過來,輕度又算得了什麼。
眼下還是先把能解決的事解決掉吧,許沨用手肘抵住額頭,臉上的燥意全演化成了羞愧,要是讓他哥知道,肯定會被吓到,哪有看人做俯卧撐就有反應的,他又不是禽獸,這躁期來得也實在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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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沖完澡,上床打開手機,沈眠十分鐘前發了條信息,準确來說,是個表情包。
[假正經的綿羊:.中指.]
他抿開笑意。
精神運動性興奮大概會讓今晚成為不眠之夜。
[許沨:晚安]
注定要失眠,他總要做點事情打發時間,許沨下床來到衣櫃拿出牛皮紙盒,這裡面是他的養母許芝的遺物,還有沈母蘭惠心的一些,但是搬家時箱子不夠裝,就混到了一起。紙盒裡大部分是畫稿和筆記本,他無心看這些,将唯一的書籍拿走便蓋上蓋子放回去。
他坐回床頭,先看了看藍色封面上的兩個外國男人,再看向黃色手寫體——《夏日終曲》
看了看簡介。
這是本.....關于同性戀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