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江笙鸢已然出手。他袖中的匕首如毒蛇般竄出,直刺花無澗咽喉!
然而,他似乎早有防備,身形一閃,竟如幻影般消失在原地。
“果然是個不安分的客人呢,好好與我喝酒,再聽我占星,不好嗎?非要與我為敵?”
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帶着幾分怒意。
霎時間,洞中的月光驟然暗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仿佛連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
洞穴内的景象驟然變幻,石桌、糕點、酒杯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的空間。
江笙鸢隻覺得腳下虛空,仿佛置身于無底深淵之中。
他不再隐藏,甩開匕首,拔出青幽劍,直指懸空,目光如電,警惕地環顧四周。
“你以為,憑你那點本事,就能殺得了我?”花無澗的聲音忽遠忽近,帶着幾分戲谑,“不過是想陪你玩玩而已,竟然如此沒有禮貌!”
花無澗的笑聲裹着某種黏稠的惡意在黑暗中遊蕩。
江笙鸢握緊青幽劍的指節泛白,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手中劍不再帶有殺意——有什麼溫熱的吐息突然貼着他耳畔掠過,祝餘苑的聲音裹着海棠香幽幽響起:“小鸢兒,你連劍都拿不穩了?”
江笙鸢猛地轉身,青幽劍險些脫手。月光不知何時重新流淌,照得洞窟亮如白晝,那白發正垂落在他腳邊。
祝餘苑俯身時發絲掃過他手腕,他拉着江笙鸢握劍的手,擺正,劍尖直指自己心髒處。
他發間玉簪折射着冷冷清光,神情溫和的與在暮回峰教他劍法時别無二緻。
“師尊...”喉間溢出的顫音讓江笙鸢恨不得咬斷舌頭。
師尊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兩日前師尊未來送行,或許自從将青幽劍遞給他就再也沒來看過。
那時他便心中郁結,現在見了人,他真想問清,到底是忘了不見他,還是不想見他?
可他清楚,這僅僅隻是一個幻象,一個真實的不能再真實的幻象...
幻象卻變本加厲地貼近,祝餘苑冰涼的指尖撫上他執刃的手背:“這般殺氣騰騰,是要弑師麼?”
青幽劍“當啷”墜地。江笙鸢踉跄後退,後腰卻撞上石桌——方才消失的酒盞竟又憑空出現。
花無澗倚在桌邊把玩着酒杯,眼尾胭脂被笑意暈得更豔:“原來傳聞的江聖少主也會被情絲縛住手腳啊。”
洞頂星辰突然開始倒轉,無數個祝餘苑的幻影從月光裡析出。有人執傘立在杏花疏影裡等他下學,有人将染血的帕子丢進藥爐斥他多事,最後定格在暮回峰那場滂沱大雨——他跪在台階上,看着師尊為護他被幾十道天雷劈損根骨。
一時間他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原著,還是他的記憶?有些事他根本就沒經曆過,可為什麼每一幕都那麼熟悉?
每一幕都那麼讓人煩躁?!
“夠了!”江笙鸢揮袖掃落酒壺,琥珀酒液在石桌上蜿蜒成血的模樣,“拿他人心中所惦記之人作戲,你也配稱占星大家?”
花無澗臉上的媚色突然褪得幹幹淨淨。他彈指震碎所有幻象,露出原本雌雄莫辨的本相,烏發如瀑垂落腰際。
“你以為我樂意窺探這些腌臜心事?若不是有人将情蠱種在你命盤,這勞什子師徒孽緣早該在第七個星軌交彙時斷幹淨。”
江笙鸢瞳孔驟縮,難怪自從穿進書中,每逢朔月便心口絞痛,每見祝餘苑便心有所動。
總是情不自禁的想靠近,卻又硬生生的止住心中悸動,一遍遍告訴自己隻是為了完成劇情,可總是忍不住多望幾眼。
“水魚躍能斬因果線。”花無澗突然将半塊玉佩拍在桌上,裂紋處滲出幽藍熒光,“那蠢貨偷學禁術時被我劈碎了靈台,如今三魂七魄都泡在千幻水裡。你若尋到他...替我問一句。”
烏發的身影開始透明,聲音卻愈發溫柔,“當年在觀星台種下的盼星花,究竟開了沒有?沒有,便不必為我尋身...”
洞窟開始崩塌,江笙鸢抓住玉佩的刹那,聽見最後一聲嗤笑:“小心你識海裡那個叫系統的東西,它身上...有天道的腥味。”
月光如退潮般消散,江笙鸢墜入黑暗前,隐約瞥見花無澗化作漫天星子,其中一顆正墜向東南方——正是原著中鎮壓大妖水魚躍的臨汾城!
花無澗竟自毀元神!這是原著中從未提及的!!!
原著隻寫男主走出幻境,卻從未提過有這事,後續劇情也跟這沒關系!
他也終于是想起來了,水魚躍為他造幻境的大妖,更是百年前被封在臨汾城城底的大妖!
而這座城,如今改了位置,離莫城不過百公裡,那麼,找到水魚躍是否能解決自己的問題?
又是否能解決這劇情,從而獲得劇情修改權限?
不論系統是否有二心,修改權限自己必須要有,否則自己隻能将原著劇情重現一遍,根本無法改變任何事,根本無法救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