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親手将這枚藏着秘密的戒指為心上人戴上,已經足夠他回味良久。
可為什麼當白牧之回到房中休息後,他獨自坐在床上看着布滿繁星的夜空時,内心卻有暗火在燒?
.
距離此次海域作戰還有約一周時間。
共和軍從上到下都繃緊了弦,全球的航空安防攔截系統都在一刻不停地運作,生怕帝國軍得到風聲會在戰役開始前逃之夭夭。
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白牧之和曲瓦決定搬家。
“不行,搬那麼遠你每天還得來軍部通勤,路上出事怎麼辦?”印曉燈打回他的離隊申請。
“我不是小孩子,現在懸浮車的事故率比賭球連輸七場還要低。”
“你還敢提賭球?白朱帶着你輸光一年工資的事情很有紀念意義是嗎?”
白牧之語塞,随即開始耍賴:“印姐,我就想出征前感受下我的鄉野大别墅不行嘛?”
“你剛說你不是小孩子……幼不幼稚,”印曉燈被他磨得實在沒法,“行行行,隻批一天假,後天你給我調整好狀态回來。”
“遵命!”
他們請了專業的全自動機械搬家車隊,隻花兩小時就連人帶家具原封不動運進别墅裡,連衛生都幫他們搞好了。
新買的家政機器人頂着閃亮的钛合金腦殼茫然地站在客廳裡。
“啊,好大!”
白牧之興奮地跑上二樓巡視一圈,又從走廊靈巧地跳下來:“不用擔心随便一跳就會碰到天花闆了!”
曲瓦被他所感染,心情愉悅地打開改裝成工作間的舞廳大門:“是真的夠大,這裡塞三個Echo都綽綽有餘。”
“可想而知那些舊貴族平時的生活有多麼奢靡。”
從工作間的後門出來,正對着一個庭院,院中彌漫着剛修整過花木和泥土的特殊氣息。
這裡原本就生長着許多高大喬木,層層枝幹掩映着一方清澈的溫泉泳池。
“這附近沒有山,哪來的溫泉?”白牧之很驚奇。
裝修事宜都是曲瓦一力操辦,他忙得壓根沒時間看顧,所以現在看什麼都新奇。
“是在地下安裝了地熱能轉換裝置,”曲瓦說,“也是之前那位貴族的手筆。”
“啧,現在便宜咱們了。”
兩輩子沒怎麼富過的白牧之終于知道風水輪流轉的含義。
他迫不及待地推着曲瓦回屋:“走走走,我隻放一天假,趁機趕緊泡個溫泉解解乏。”
“啊?我也要泡嗎?”曲瓦震驚。
“仿生義體又不怕水,你不想體會在自家後院泡溫泉的快樂嗎?”
曲瓦在自己房間的浴室裡沖了個澡,穿上浴袍走下樓,看到白牧之正在玄關處換室外拖鞋。
他彎腰的時候,浴衣領口朝外滑開,肌理分明如大理石雕塑一般的身軀半遮半露。
在他的左胸心髒位置,隐隐有一隻泛着銀光的蝴蝶紋理在閃爍。
曲瓦瞳孔不自覺放大,他記得白牧之從前是沒有這隻蝴蝶的:“牧哥,你……在胸口紋身了?”
“嗯?”白牧之疑惑轉頭,又順着他的視線看了眼自己胸膛,甚至伸手摸了摸:“沒有啊,你看錯了吧。”
“可是……算了我們走吧。”曲瓦不敢再直視,他的嗓音略顯沙啞,耳根和後頸泛起血色。
他們一前一後穿過庭院中的小道,分别從溫泉的兩端下水。
隔着水光與蒸騰的霧氣,曲瓦依然無法忽視白牧之的存在感,恍惚間,白牧之站起身,池水從他頸部下降到腰間。
随着他一步步逼進,眼前的男性身軀,與他年少時發育階段夜夜出現在自己夢中的朦胧身影逐漸重合。
心跳越來越快,曲瓦的義體甚至能模拟出腎上腺飙升的生理性變化。
“曲瓦,”白牧之終于撥開霧瘴來到他身旁,他心髒處的銀色蝴蝶越發鮮明,令人無法忽視,“我請一天假,其實也是想就這麼和你待在一塊兒好好談談,你怎麼離得這麼遠?”
曲瓦瘋狂運轉着散熱系統,整張臉快要埋進水中,身體不自覺縮起來:“沒有,你知道的,我容易不好意思。”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你有的我都有啊。”白牧之視線無意中從水面掃過,内心吃了一驚。
屬于成年人悄然無聲的暧昧混合着欲望在熱氣中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