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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着跟食物賭氣,解方快速地嚼吧嚼吧,咽了,裴雲皎連忙把剩下的一半抵到他唇邊,“再吃一口。”
解方張嘴。
裴雲皎小心翼翼地收着軟膜,将那一半面包輕輕塞進了他的嘴裡。
其實這個品牌的小面包也不是很小,兩口吃完有點噎,但解方要面子,沒說,還逞強,怕裴雲皎覺得自己吃東西慢吞,他不想被人看不起,尤其是被裴雲皎看不起,所以咀嚼得飛快,腮幫子都鼓起來,嚼得腮微酸了。
裴雲皎輕輕擦掉他唇邊的面包渣,看他嚼得那麼賣力,揣測問:“……很餓嗎?還想吃點什麼?學校門口有早餐店。雞蛋不能吃……油條呢?”
解方一雙綠寶石眼睛圓圓的、詫異地望着他,嘴裡塞着東西不好說話,隻搖了搖頭。
……沒看到現在吃這個面包都有些噎嗎,他現在别的什麼都塞不下,食道堵着呢。
過路的人依舊用好奇地眼神打量他們,解方不太明白他們為什麼總是要打量他和裴雲皎,覺得不懷好意,于是拉着裴雲皎走,“……快點,上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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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天瑞給解方帶的早餐基本就那幾樣,要不就手抓餅,要不就飯團,要不就土豆拌面。
不過味道要比學校門口的早餐店賣的好。
今天給他帶的是飯團。
解方扒拉着包裝殼咬了一口,總覺得自己在被誰盯着。
學校是不允許把食物偷渡到教學樓裡吃的,水果飲料除外,不過還是有很多孩子會悄咪咪的帶東西進來,然後悄咪咪的吃。
這時候學生會就派上用場了,每天早上生活部都要檢查學校教室的衛生以及學生帶早餐進教學樓的情況,抓到一個吃早餐的就要扣衛生管理兩分。
流動紅旗經常因為這關鍵的一兩分拱手讓人。
不過郝誠人好,他對他班上的學生管理不是那麼嚴格,一向是默認可以帶東西進來吃,他看到了會當沒看到,但是被其他老師或者學生會抓住了就得寫檢讨。
同樣,手機也是默認可以帶來學校,他看到了也會當沒看到,但是被其他老師在課堂上抓住了或者被學生會抓住了就得上繳并寫檢讨。
走讀生放學可以去他那裡取手機,住校生隻能周末再去他那取手機。
所以班主任從來不是他們的天敵。
學生會和巡邏老師才是。
背後時不時陰森森的感覺讓解方有些忐忑,好幾次轉頭,卻都沒看到問題所在。
飯團吃了一半吃不下了,他緩了緩,那股熟悉的感覺便又上來了。
解方藏着飯團快速回頭,這次讓他抓了個正着。
果真是裴雲皎。
他轉頭看到裴雲皎的時候,那人剛好閃開視線,他抓住了貓膩的尾巴。
“你沒事盯着我做什麼。”解方問。
蕭齊在趕作業,以為解方在和自己說話,聞聲尾音上擡嗯道:“……怎麼了方哥?”
解方道:“寫你的沒和你說話。”
蕭齊奇怪地回頭打量,發現解方在和裴雲皎說話,沒興趣參與,埋頭繼續趕作業了。
裴雲皎說:“沒,在給你望風,你旁邊就是窗戶。生活部的人已經走過了。”
解方不信,“……你幫我望風,那我轉頭看你,你躲什麼。”
裴雲皎沉默。
解方審視着他。
片刻,裴雲皎說:“下意識。”
“……你能不能編點令人信服的話?”解方有些無語。
裴雲皎說:“就是下意識。”
解方問:“我會吃人嗎?”
扪心自問,解方這個人,所有人都知道,除開嘴不饒人以外,其他的,不論外貌還是與人相處,都讓人感到平和。
說解方能給人什麼威脅,那是不可能的。
裴雲皎轉移了話題:“飯團好吃嗎?”
解方愣了愣,順着他的話題拐了彎,“還行。”
裴雲皎點點頭,低頭刷題了。
解方:“?”
不是。
還沒回答為什麼躲避他的視線呢!
什麼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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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體育課,解方除開熱身運動,照常不參與各類活動,就坐在陰涼的地方歇腳。
阮天瑞和沈水嫌無聊,不會和他蹲在那,解方習慣在這時候看閑書,一般不會有人來打擾他。
但裴雲皎轉來三班了,打擾的人也就來了。
體育課無論男女無論AO基本都不喜歡浪費光陰在一個角落安靜的呆着。
當然,除開談戀愛的。
其他的,也就解方了。
裴雲皎則是個除開解方的例外,八百米熱身運動結束後體育老師吹哨讓原地解散。
大家都一窩蜂地沖去搶體育委員拖來的器材,隻有裴雲皎從人群裡擠出來,跑到操場旁的觀衆台找解方。
解方感覺到餘光閃過一個人影,才擡起頭,看向裴雲皎。
裴雲皎剛跑完八百,也不像累着的樣子,臉不紅氣不喘,隔了一個座位坐到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