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嘉嫔生下的四阿哥一天天長大,從能坐會爬,到蹒跚學步,從懵懂孩童,到張口爺閉口奴才的臭小子,一轉眼便到了6歲,到了搬出永和宮到南三所獨居以及去上書房念書的時候。
魏敏也從一個小丫頭片子長成了一個19歲(虛歲)的漂亮大姑娘。
這些年,她通過系統商城一系列産品将自己的容貌水平逐漸提高到89分,甚至越過了蓮常在,能與柏貴人平分秋色了,惹得嘉嫔等人頻頻側目。
為了向嘉嫔表明忠心,她剪了劉海,垂下鬓發,将漂亮的眉眼和臉型遮了一半,在有乾隆的場合永遠低着頭,隻給他留下一個‘這宮女比較清秀’的粗略印象。
嘉嫔對此很滿意,待她更親熱了。
這些年,後宮多了一些大選進來的女人,嘉嫔變成了嘉妃,皇後久久不孕,貴妃仍然膝下空虛,随着皇長子、皇三子、皇四子逐漸長成,皇五子皇六子接連健康落地,後宮平穩的局勢開始搖搖欲墜。
魏敏嗅到了風波将起的味道。
她以為,她等待的時機快到了。
她要抓住機會,借這風送自己上天。
三月二十三,春天已經到了尾巴,夏天即将來臨。再過些日子,滿後宮的妃嫔便要跟着皇上移居圓明園,直到八、九月份天冷了再回來。
永和宮,魏敏和金珠一左一右安靜地站在東稍間珠簾外面,一邊是窗明幾淨、亮堂堂的書房,另一邊是昏暗隐晦的小佛堂。
隔着密織的珠簾,銅造鎏金的玉雕釋迦牟尼佛慈眉善目,面前的香案煙霧缭繞,嘉妃跪坐在蒲團上,手腕處纏一圈佛珠慢慢撥動着,她閉着眼睛,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魏敏看了看放在書房的小型座鐘,輕聲提醒:“主子,四阿哥快下學了。”
嘉妃慢慢睜開眼睛,身體動了動,像是要起來的樣子。
兩個宮女趕緊掀開珠簾走進去,托住嘉妃的手臂扶她起來。
“晚膳備好了嗎?”
“已經備好了,葷菜有炖鴨子,爆炒雞,鹵豬肚,素菜有炒合菜,炒青筍,炖白菜,點心有蒸牛乳,蓮花卷,象棋小饅頭,就連白花花碧瑩瑩的大米飯也準備了好大一桶,盡夠四阿哥吃了。”
嘉妃點頭:“給四阿哥更換的衣裳準備好了嗎?拿來我看看。”
魏敏沖守在明間的麗靜打了個手勢,麗靜趕緊打開牆邊櫃,雙手捧出一個大大的托盤。
麗靜是嘉妃生下四阿哥後内務府新撥過來填銀珠的缺的,原來叫小靜,和小慧組成一對,兩年前麗娜麗妍陸續出宮嫁人,小靜小慧順勢升了二等,嘉妃有些懷念麗娜麗妍,便給她們改名分别叫麗靜和麗慧。
再加上内務府另補的兩個宮女珍兒和寶兒,永和宮依然是六個宮女。
麗靜笑盈盈地說:“主子,給四阿哥準備的是一套青紫色如意團紋長褂子,共分裡外兩件。裡頭的底衣是細棉布做的,阿哥活潑好動,最易出汗,細棉布吸汗,可防止阿哥吹風受寒;外面的外衣是杭州織造送來的暗花緞做的,既體現了四阿哥尊貴的身份,又不顯得奢華。若是夜裡冷了,還有一件外穿的馬甲,一頂帽子。還有您親手給阿哥做的襪子、鞋子,都放在這兒了。”
嘉妃拿起鞋子,在掌心比了比,感歎道:“永珹真是一天一個樣子,無論我給他做多少鞋子襪子,永遠不夠。”
魏敏笑道:“孩子正在一天天地健康長大,這正是為人父母最覺得欣慰的事了。”
嘉妃歎道:“是啊,小兒難養活,宮裡的孩子也不例外。一想到端慧皇太子都8歲了,卻因為一場風寒意外夭折,本宮便心驚不已。”
魏敏:“主子多操心幾年,等阿哥長到十來歲,您就可以稍微放松些。”
“等永珹長到十來歲,本宮便該頭疼他的婚事了。”嘉妃搖搖頭,“真是操不完的心……”
閑聊間,外頭響起了腳步聲,那聲音越來越重,像是有人連跑帶跳地從遠處沖過來。
“給四阿哥請安。”随着守門宮女珍兒一聲請安,嘩地一下,門簾子被掀開了。
“額娘!”
一個小男孩炮彈似地沖進來,撲進嘉妃的懷裡,剛要撒嬌,又忽地退了好幾步,單膝跪下打千,一本正經地說。
“兒子給額娘請安。”
“好好好。”嘉妃見了他笑便止不住,眼睛裡仿佛有光,“快起來。”
她将小男孩拉進懷裡,疼惜地摸了摸他的光腦門:“瞧你,跑得頭上都是汗,去拿個熱帕子來,我給阿哥擦一擦。”
小廚房早就準備好了,麗靜掀簾子出去吩咐一聲,就有太監提着熱水送進來。
珍兒接了銅壺,倒熱水進洗臉盆中,兌好水溫。麗靜雙手托起洗臉盆,小心翼翼地端到魏敏面前。
魏敏利落地挽起袖子,拿毛巾浸在洗臉盆的熱水中,輕輕搓一搓再擰幹,疊整齊了捧到嘉妃眼前。
嘉妃再拿起熱毛巾,給四阿哥擦腦袋,如此三趟,才将阿哥頭上和後背上的汗漬全擦幹淨了。
嘉妃輕輕一推四阿哥的肩膀:“行了,去換衣裳吧。”
小男孩扭了扭身子,說:“額娘,我想撒尿。”
嘉妃深吸一口氣,吩咐道:“傳官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