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NPC又發什麼癫?
她喊的聲音大嗎?
十幾步的距離,她稍稍用了點勁而已。
銀珠見她傻愣愣的,不耐煩道:“主子正在小憩,閉緊你的嘴巴!”
魏敏恍然大悟,多問了一句:“主子每天這個時候都要小憩嗎?”
銀珠:“差不多吧,總而言之别再讓我聽見你那破嗓子。”
她看了眼盆裡擰幹的衣服,問道:“内務府選宮女,是要考女紅的。你們倆的女紅評了什麼等?”
小慧老實回答:“中上等。”
魏敏有些心虛,硬着頭皮道:“上等。”
銀珠:“那行,屋裡那個桃木櫃子,打開裡面有一個碎布簍子,你們挑幾塊碎布,做一個荷包,讓我看看你們的女紅功底。”
交待完,她轉身就走,掀簾子進屋守在門口。嘉主子雖在小憩,身邊留的人可以少些,但最好還是有個人守在門口,接應床邊守着的麗娜。
魏敏小慧兩人洗幹淨衣服,合力從屋子裡擡出晾衣架,支在院子裡。
她們各自抓緊衣服一端反方向擰,一個人抖開衣服往晾衣杆上挂,一個人去盆裡拿洗幹淨的衣服,合作起來非常快,三兩下就幹完了。
一陣涼風吹來,吹得晾衣杆上挂着的衣服飄飄蕩蕩,散發出幹淨清新的皂角味道,陽光從雲層上方露出頭來,灑下金色光輝,高大的柏樹綠意蔥茏,投下大面積樹蔭,中間躍動着金色光斑。
魏敏擡起臉,感受這燦爛溫暖的陽光,深吸一口氣,隻覺得天高雲渺。
【你感受到了春天的溫暖與美麗,享受着片刻的安甯,快樂值+1】
魏敏的眼睛彎了彎,轉頭對小慧說:“走吧,我們去挑碎布。”
兩個小姑娘收了木盆木桶進屋,打開桃木櫃子,找到銀珠所說的碎布簍子,埋首挑選。
魏敏伸手摸了摸,這些碎布有棉的、綢的、緞的、紗的……還有皮毛的,都是上好的料子。
她揀起一塊水紅色的卍字祥雲錦,問小慧:“你挑中了哪塊?”
小慧猶豫不決,她女紅技藝僅是中上等,怕繡不好糟蹋了好料子,平白惹人笑話。
她看了半天,揀起一塊豆綠色的細棉布:“就用這塊好了。”
魏敏納悶:“這不是咱們宮女的春裝料子嗎?”
小慧有點難堪,笑了笑:“是啊,繡這個我比較安心。”
魏敏覺得她的說法有道理,第一次做女紅給銀珠考察,選擇确實應當保守穩健些。
她在碎布裡翻了翻,找到一塊質感很好的棗紅色細棉布,又覺得隻有一種顔色太單調了,又選了一塊酡紅色、一塊粉紅色和一塊藕色的素棉布,打算在荷包正反兩面做一些拼接,使顔色花樣豐富些。
放回碎布簍子,關上櫃門,屋外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布聲,從南到北經過下人房,直往正殿去。
發生什麼事了?
兩個小姑娘倚門探頭,看見小祿子神色嚴肅地站在正殿門外。
銀珠掀簾子出來,說了句什麼,小祿子就進去了。
屋裡,嘉嫔靠坐在軟枕上,青絲如瀑般散開,胭脂紅的襯衣袖子伸出一截凝霜雪般的皓腕,纖纖玉指輕握茶杯,正在慢條斯理地喝水。
麗娜道:“近前來回話。”
小祿子打了個千,上前兩步,垂首道:“主子,果親王薨,勤老太妃病倒了。”
嘉嫔一頓,放下茶杯:“什麼時候薨的?”
小祿子道:“醜時。”
他打聽得很細緻:“今兒是春分,皇上于東郊祭日,果親王府的人不敢打擾,天亮才送消息進宮。勤老太妃一聽到消息就暈倒了,請了太醫去診治。鹵簿從午門離宮,皇上應該是要親臨果親王府賜奠。”
嘉嫔安靜思索,屋裡落針可聞。
果親王是外臣,他死了與後宮妃嫔本不相幹,但他還有一重身份,愛新覺羅近支宗室,當今皇上的十七叔,慈甯宮勤老太妃的親兒子。
那就不能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可是反應多大才合适呢?
勤老太妃是庶太婆婆,她作為庶媳,勤老太妃病倒了,她要不要去侍疾?
皇上出宮,親臨果親王府賜奠,那是做給滿蒙宗室親貴、做給天下人看的,但實際他的态度如何?他需要後宮有多大的反應?嘉嫔全都拿捏不準。
皇上在她面前幾乎不談國事,可能跟皇後談得多一些。
嘉嫔回神,吩咐道:“扶我起來,去儲秀宮。”
整個永和宮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鍵,所有人都忙碌起來。
因人手不夠,魏敏小慧被薅進殿裡,近身伺候。她們兩個沒有金珠銀珠跟麗妍麗娜的那種默契,幫忙的時候笨拙許多,總需要銀珠一個命令一個動作,弄出不少小岔子。
索性嘉嫔要求不高,穿着打扮得體,見皇後不失禮就行了,而且果親王薨了,不打扮得招人眼睛就是最不容易出錯的。
嘉嫔坐上儀輿,西拐穿過德陽門、履和門、廣生左門,向南繞過坤甯宮,通過長康左門和瓊苑東門進入禦花園,走過長長的林蔭道,再穿過瓊苑西門和長康右門,在儲秀宮的東側,大成右門前停下。
她下了轎子,右手搭在麗娜的手臂上借力,跨過大成右門,步行入内。
剛走沒兩步,她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跨過對面的長泰門,與她面對面相遇。
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