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放學,甯澤骞就躍上二樓,奪過穆清麥的手裡的書袋往外走。
“敬師堂外頭有片小林子,不少石桌石凳,咱們就在哪兒學。”
穆清麥張張嘴,本想拒絕但是一想到成績隻能苦着臉跟在他身後。
“明歌呢?他不是說也想一起學?”
甯澤骞擡頭,“啊?我不知道,他沒和我說過。”
“昨天和我說的,他想沖一沖甲字班。”
甯澤骞點點頭,“晚上回去問他。”随即他合上書本,“不對,明歌啥都不跟我說,倒是和你聊得來。”
穆清麥眨眨眼,一本一本往外抽着書本,沒打算回應他。
“穗穗,我可跟你說,你離明歌遠一些!那臭小子沒準兒打你主意呢!上回他出聲搭腔讓唐猶笙叫你起床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
穆清麥面無表情,語氣平淡,“吃醋了?”
甯澤骞搓搓身上不存在的雞皮疙瘩,“少惡心人!”
“我跟你說真的!你不許和明歌走太近了!他又矮又瘦,做兄弟還成,做相公是萬萬不行的!”
穆清麥癟癟嘴,“你們是舍友,你還背地裡這麼說人家。”
“我還有錯了?不是你....”
“狗骞你還教不教了...我餓了...”
“教教教!還沒開始呢就餓!饞死你吧大饞丫頭!先學會兒!”
膳堂裡,明歌和唐猶笙面面相觑。
“要不...”
“一會兒...”
兩人齊齊出聲,又齊齊停下。
明歌抿抿唇,“他倆這會兒都沒來吃飯,估計是忘了。一會兒我們給他們打了送過去吧?”
唐猶笙垂下眼皮,“你去送吧,我要回去休息了。”
往常有甯澤骞和穆清麥在還不覺得,這會兒隻剩他們倆了,唐猶笙破天荒地覺得沒甚胃口,和明歌打過招呼後起身回屋了。
明歌幾下吃完,給二人打了飯菜就去找他們了。
他也想讓甯澤骞幫忙指點指點,回寝了不方便再占用他的休息時間...
而且,趁現在穆清麥也在,會幫自己說話,不擔心被他拒絕...
甯澤骞看着手裡的餐盒,愈發懷疑明歌的目的,他眯着眼,“你基礎又不差,在屋裡自己學比跟穆清麥混在一起強,為什麼非要和她一起學?”
明歌沒理他,徑直打開書袋,摸了一本和穆清麥手裡一樣的書出來,擺在一邊就開始學。
甯澤骞看這個室友愈發不痛快,他一把把人拉過來緊緊貼住自己,“你是我舍友,和我坐就行了,靠她那麼近幹什麼?”
明歌一驚,腿邊隔着袍子是甯澤骞滾燙的體溫,他費了大力才掙脫對方桎梏,繞到石桌另一面坐下來。
穆清麥擡頭,“你欺負明歌幹嘛呀,一起學還有個伴。”
“看你的書!有你說話的份兒?”手拿戒尺的甯澤骞腰杆一向很硬。
穆清麥蹙眉,繼續低着腦袋。
穆清麥回屋的時候,是用跑的,甯澤骞在後頭幾次都沒喊得回來。
“這家夥!一說結束跑得跟什麼一樣!”
甯澤骞回頭,明歌還看得認真,“你不回去?”
明歌擡頭,沒想到甯澤骞還有這般見解,他同穆清麥仔細解讀了一番,先前雲裡霧裡的地方一下就明了了。
“看我幹什麼?”
“沒事兒!”明歌起身,抓着書袋就往房間跑,他要回屋記下來!
“真是的。”
穆清麥又一次回到屋舍的時候,屋裡的燭火已經點上了。唐猶笙從書裡擡起頭來。
後者陪着笑,“打擾你了?你繼續學。”
熱水時間快過了,穆清麥端着盆就往外走。
唐猶笙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好一會兒,才低頭去做自己的事兒。
唐猶笙不怎麼愛搭理人,兩人上課的時無甚交流,交際最多的時候,也就是每天用早午膳的時候了。
奈何現在穆清麥天天往外跑,飯也不一塊兒吃了,天天都等熱水開放了才回來。
這樣算下來,兩人已經兩三天沒有說過話了。
也不知道是沒他們幾個在方修天天在她吃飯的時候來煩她還是怎麼。
看着穆清麥又要打算睡下的模樣,唐猶笙無故起了一腔火。
相處這麼些日子穆清麥的性子她倒也摸清了一二。
她起身,從櫃子裡把那碟子精緻無比的糕點放至桌上。
“上京的蝶鳳酥名揚天下,配上一壺花茶最好不過了...”唐猶笙碎碎念着找出茶壺就去了水房。
穆清麥已經閉上的眼蓦然睜開。
唐猶笙回來時,床上的人聞聲掀開竹簾,探了一顆腦袋出來。
“唐猶笙,你哪裡來的蝶鳳酥呀?”
目光觸及對方白皙的脖子,唐猶笙不動聲色地挪開臉,“方修給的,怎麼?想嘗嘗?”
穆清麥眼睛亮了亮,“那我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