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牛悄悄擦擦眼周,“都是好孩子,我...我好好學京裡酒樓的菜色給你們做!”
飯堂的風波短暫地過去,前往至善樓的學子臉色并不見得有多明朗。
他們沒想到,大名鼎鼎的予真書院内裡是這麼個情況!
就這還被臨越數家書院推舉和皇家學院齊名?在他們看來真是可笑極了!
“此番予真開學,男子六十二人,一人未到。女子十八人,一人未到。共計八十人,書院初步計劃将你們分為四個班。”
“掌院,可是男女混搭啊?”
下頭笑聲四揚。
苟虞待他們笑過後才慢悠悠開口,“女子為一班,名喚巾帼。剩餘男子,按成績列為甲、乙、丙三個班。”
“成績?哪來的成績?”
裴禹上前,“明日辰時,林将軍會來書院與大家會面。未時,将會給大家發放考卷,摸一摸各位的底,也好分班進行教學。”
“什麼?”
“考試!”
“考什麼内容啊!”
苟虞重重放下手中名冊,犀利的目光掃視下方,“散漫無紀!”
學堂恢複甯靜。
裴禹輕咳一聲開口,“你們之中,可有人已考取功名?”
不過兩名男子站了出來,都是京裡小官家的。
苟虞搖搖頭。
“敢問裴老師,明日考試,大緻是什麼内容?”
裴禹笑笑,“左右不過是一些四書五經、臨越律法、算數一内的考題,想必各位啟蒙便早早請先生教導過。不算難事,再次預祝諸位取得好成績。”
底下人面面相觑,表情都不怎麼好看,考試就考試,還分了名次,這要是分到末尾,回家去讓家中大人知道了......
甯澤骞戳戳前頭的穆清麥,“你着急什麼?女子又不分等級,你隻管考,就是交白卷也不怕。”
穆清麥沒有回頭,可熱了兮兮地盯着桌面,她讀書一向不太行,就是肚子裝的僅有的墨水,也是爹娘這麼些年使勁塞進去的...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不同于男寝住得滿滿當當的,早早就鼾聲四起,女寝這邊,空了一大半屋子出;來;清麥看着包袱裡的幾本書,一時之間壓根不知道從哪本看起。
面前的燭光忽然被遮住,穆清麥擡頭卻發現唐猶笙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在桌對面。
她眼神詢問何事。
唐猶笙不自在地輕咳一聲,“能否借我一本?”
穆清麥撇撇嘴,對方禮貌詢問,心裡再不喜歡,她也做不出來讓對方難堪的事情,随既努努嘴,“自便。”
唐猶笙蹙眉,本想問看哪本考得多些,卻見面前的姑娘鼓着腮,撐着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翻着頁。
眉眼間的愁緒不似作假,滿臉苦大仇深。
不知為何,唐猶笙頓感壓力小了許多,悄悄呼了口氣,随意拿了本書坐到對面借着穆清麥面前的燭火認真看了起來。
如果忽略他緊蹙着從未放松的眉和裝滿茫然的眼睛,倒真像一個刻苦上進的甲字班學生。
敲門聲響起,兩人對視一眼,穆清麥起身開門。
“錢老師?”
錢允芳朝她點點頭,“水房會在每日戌時提供熱水,三刻鐘,洗漱沐浴都得抓緊着些。”
穆清麥連忙道謝,送走錢允芳,随即松了口氣。
她轉身三兩下收拾好衣衫,擡起盥洗架子上的銅盆,見唐猶笙遲遲沒有動靜,好奇地眨眨眼,“你不去嗎?過了時辰就沒有熱水了。”
唐猶笙垂在桌下的手緊了緊,“我不用熱水。”
“啊?”
“唐家祖訓,用涼水洗漱鍛煉意志。”
“可是...”穆清麥因為長時間看書的眼睛水汪汪的,她眨了眨眼9十分不解,“現下是冬日啊...”
“你再耽擱一會兒就沒有熱水了。”
穆清麥哦了一聲,滿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離開了。
唐猶笙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随即又揚揚唇,真是不長心眼的小丫頭,一點不記仇啊!
然而在穆清麥披着濕漉漉的頭發衣衫不整地回來時唐猶笙才發現這口氣松早了。
穆清麥解下披風,内裡的内衫和小衣已經歪七豎八。
發髻已經散開,前頭的烏發被她别在耳後,一雙本就大的眼睛經過熱氣氲過後更加明亮。
白淨無暇的小臉也染上嫣紅,加上她理得極為順滑濃密披在腦後的濕發,瞧着乖巧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