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阿多尼斯是在打獵時被野豬咬死的。”霍莉回答,“可能是他的崇拜者為了表達對野豬的痛恨吧,反正浣熊鎮的阿多尼斯的形象就是踩着野豬的。”
俊美的少年遠去,另一個散發着鐵鏽氣息的花車被推了出來。
這一輛由鋼筋骨架組成的花車中央是一個大鍋爐,四周高低錯落地站着幾個衣衫褴褛、滿臉血污的礦工。
他們揮舞着十字鎬,中氣十足地吼叫着一首聽不出原本調子的礦工之歌。
“轟隆——”
在歌曲到達高潮時,花車中央的鍋爐發出巨響,無數的“金豆子”沖天而起,灑向熱切歡呼的人群。
霍莉也伸手接住了一顆“金豆子”,仔細一看是被金箔紙包裹的巧克力豆。
雖然不是真正的金子,但是巧克力的甜蜜也足夠安撫遊客們失望的心情了。
“這是在暗喻浣熊鎮1850年代的黃金熱。”霍莉嚼着巧克力豆,含糊不清地說,“1849年浣熊鎮的居民們在北部的山脈的深處裡發現了金脈,采礦業蓬勃發展了十年,但很快就因為資源枯竭而落敗了。”
“等等,北邊?你是說就在安娜家附近嗎?”蛋妞問。
“是的,那邊好像還有一片礦場的遺址。”霍莉回答,“隻是荒廢了一百多年,估計現在已經沒人能找到礦場了吧。”
“我知道,我和爺爺徒步時曾經路過那裡。”達莎舉手,“就在房車區再往北8公裡左右的地方,你們要是感興趣我可以把定位發到群裡。”
“太好了!”安娜興奮地搓了搓手掌,“我們可以找個時間去探險,說不定還能撿到點真正金豆子呢。”
接下來登場的,是一個個坐在電腦前面、雙眼凹陷、遍布血絲的公司職工。
還有幾個演員扒在花車邊緣,極力向外伸出右手,表現出打工人想逃卻又逃不掉的絕望狀态。
“哈哈哈,”霍莉笑出聲來,“我打賭南邊那群程序員的生活絕對沒有這麼慘,他們天天晚上都到鎮中心來喝酒呢。”
“哼,”安娜冷哼一聲,“我打賭這幾年物價漲這麼快肯定也有他們的一份功勞。”
“不可否認的是,他們創造了浣熊鎮80%的GDP。”達莎聳聳肩。
“以及浣熊鎮80%的有害氣體。”蛋妞深惡痛絕,“你們知道那些機器運轉時會釋放出多少硫化物嗎?”
十年前,某互聯網公司在浣熊鎮南邊建立起了一塊大數據中心,部分高薪程序員舉家搬遷到了浣熊鎮,盤活了一大批服務業和房地産。
比利·布裡格斯的爸爸就是該公司在本地區的高管。
當然,浣熊鎮距離發展為“城市”肯定還差得遠,但是絕對算得上是周邊城鎮振興的榜樣了。
以花車的形式展現浣熊鎮産業的曆史變遷,霍莉必須承認這是一個絕妙的點子,一場精彩的演出。
衆人随着遊行的花車一起往富蘭克林高中前進。
富蘭克林高中的停車場已經搭建好了舞台,大屏幕上悅動着醒目的标題:【“南瓜王”大賽!首獎兩千元!】
由于是萬聖節,街道兩旁的商店大多數是歇業的狀态,四個孩子連蹦帶跳了一路都沒有找到吃的,到達富蘭克林高中的時候,已經餓得饑腸辘辘了。
蛋妞和達莎也失去了掐架的力氣,難得和平相處起來。
“早知道趁這個機會賣烤腸,一晚上肯定能把機票錢賺回來了。”安娜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歎了口氣。
她現在為了籌集飛往LA的機票,已經掉到錢眼子裡去了。
“诶,我想起來我的儲物櫃裡還有幾包餅幹。”霍莉一拍腦袋,“等我馬上去拿過來。”
雖然教學樓的大門已經上了鎖,但霍莉順利地從106活動室的窗戶翻了進去。
走廊裡黑漆漆的,隻有盡頭的應急燈散發着微弱的光芒,以隐約傳來的凄慘哭聲。
霍莉越是靠近廁所,那道哭聲就越是清晰。
萬聖夜、空無一人的教學樓、廁所裡傳來的凄慘哭聲……這是一個标準的怪談藍本。
按理來說,霍莉應該掉頭就走的。
如果不是這個嚎啕大哭的聲音明顯出自于男人,并且空氣中還飄來MM芝士雙層牛堡的香味的話。
什麼奇葩的男鬼會在廁所一邊哭一邊吃漢堡啊喂!
霍莉輕輕推開了男廁所的門。
然後驚恐地睜大了雙眼:
“橄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