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春節不過十餘天,這個比以往都要熱鬧的燕京,吳憂卻沒有什麼好奇的念頭。
想來也是有些諷刺,兩個月前的她是怎麼都沒有想到會走到如今這副地步。
那般想要成為的,在黑夜白天都可以撲閃在天際中遨遊着的藍閃蝶,如今卻成了被困在樊籠中的蝶。
既是失去了自由,那自是沒有再追問的地步。
車子環繞在駛在茂密的山路中,半響終于停了下來。
依山地落差而建成的聯排别墅地處大山最深處,屋頂的景觀花園綻放着數不清的白色菊花,遠遠望去仿若被雪落了滿地。
“唐風就住在這裡,這是他自己選擇的。所以,你無須再擔心。”
靠在椅背上的男人阖上眸子,他停頓了一下,須臾後繼續啟了唇。
“還有,他春節要去花之浮島玩,所以也不會在國内過年。”
見她還是沒有回話,緩緩睜開的眼沒有焦點的望向前方,再轉來時複又恢複往日那般神情。
仿佛定下交易的從不是他,仿佛二人是相熟的好友。
“思思已經派邢年去接了,于媽也已經等了你好久。”
冰涼的手被握在布滿薄繭的手心,沒有任何掙紮的吳憂聽見他說。“那我們便歸家吧。”
沉默的沒有說一個字,這個連車都沒讓她下的男人鋪排了關于吳憂的一切。
自此,她會做個聽話的玩偶。
直到占有者将她膩味的丢掉。
她會接受。
反正人這一生多的是身不由己。
能有在乎的人代替她幸福的生活着,就夠了。
落下第一場雪的2008年初,落在地上的雪片很快就消逝掉的深冬,吳憂做下一個會讓她後悔一輩子的決定。
進入一個,名為郁珩的男人......
所搭下的樊籠。
還沒有滅掉的屏幕上發送成功的短信上赫然寫着。
“學姐謝謝你,我會往上走的。”
*
2008年1月23日星期四,吳憂去見了思思的親生父親。
從報社出來時,天還未黑透,在同事們關切的目光中吳憂走入那輛勞斯萊斯。
她曾同郁珩說過,自己并不想要得到衆人的注目禮。隻是現在看來,吳憂還是高估了自己位置,那話根本就沒人聽。
自此她不再說。
寬敞的後座上,專注批閱着文件的男人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吳憂已經習慣了此番景象,和邢年打了招呼後,她将頭靠在車窗上。
“思思小姐今天依舊去了林教授的家裡,等結束後小陳會去接她。”打破沉默,邢年熟練的做着每日彙報。
見二人都沒什麼特别大的反應,邢年摸了摸腦袋。“您不知道,今天送思思上課的路上還碰到了隔壁的鄰居呢。”
目光向她看來,邢年的話音帶上笑意。“吳小姐,就您做家教那家的林澤,也一塊兒送到林教授家裡上課了。”
“鄭少平時看着挺二世祖的,沒想到還能為了他這個弟弟去拜托您。”沒了公司裡的老成,嘿嘿笑着的青年有着她和郁珩都沒有的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