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箱子打開。”
王嗣乾下了命令,跟他來的小厮打開兩個箱子,裡面滿滿都是銀子。
楊文煊歡喜不已,劉今钰更是合不攏嘴,對着王嗣乾豎起兩個大拇指。
王嗣乾笑了笑,“劉公子,一共六百兩。三百兩是我借與你的,另外三百兩,是我兄長借的。
“用你的話,叫‘贊助’,希望往後貴社的肥皂隻用我王家的竹器包裝。”
楊文煊看過去,上下打量王嗣乾,那眼神叫王嗣乾不太舒服。
劉今钰的目光也從銀子抽離,大咧咧笑道,“王嗣乾,你也學會擡價了!但隻用你屋包裝不可能!
“不過隻要你屋産品過關,五年内我不會換了你屋,五年後的事五年後再說!
“我可以保證,明年你屋能從大同社收到不少于五百兩的訂單。”
王嗣乾沒有猶豫,“成交!”
劉今钰樂滋滋地叫唐廷瀚把銀子拿下去,卻看到楊文煊朝她擠眉弄眼,劉今钰以為楊文煊嘲笑她,惡狠狠瞪回去。
見劉今钰始終沒明白自己意思,他隻得站出來向王嗣乾拱手道,“穉潛先生,我叫楊文煊,沒有字,叫我文煊或者直呼我名皆可。我是劉今钰幹弟,也是大同社副社長。”
“楊文煊?”王嗣乾在心底默念了一遍楊文煊的名字。
他早聽過這個名字,劉今钰的事迹中經常出現這個人名。
當面見到,他總覺得此人跟劉今钰有許多相同特質,兩人間說不清道不明的相似讓他略有些煩悶。
但沒耽誤太久,他便拱手回道,“楊副社長沒必要喊我穉潛先生,你我平輩論交即可。敢問楊副社長貴庚?”
楊文煊也回了禮,“已滿二十一……喔,按時興說法,我今年虛歲二十二,比我義姐小兩歲。”
“時興說法?真奇怪的說法!”王嗣乾在心底這麼一想,剛要張嘴回複,卻突然意識到“二十二”和“小兩歲”這兩個字眼,一張臉頓時垮下來。
他久久不說話,劉今钰等不急問道,“怎不說話了?”
王嗣乾尴尬一笑,“我二十一歲。”
“二十一?比我小兩……三歲。比我小三歲!”劉今钰猛地打量起王嗣乾。“沒看出來,你比我還小三歲!”
說着她又得意洋洋地笑起來,“那你占了我便宜!我不該喊你王兄!你得喊我姐姐!不過,稱兄也無妨。”
劉今钰放肆笑着,王嗣乾卻顯得尴尬,沒說話。
楊文煊則在一旁偷笑,見劉今钰還要借題發揮,忙插嘴道,“老劉,你莫忘記那香皂!”
劉今钰恍然大悟,“你早說嘛!”說着拍拍一臉疑惑的王嗣乾的肩膀,“王老弟,你跟我來。”
王嗣乾被“王老弟”這個稱呼叫的臉都黑了。但劉今钰已自顧自地走出正廳。
楊文煊憋着笑喊了他一聲,他隻得吩咐小厮到門房等他,然後邁步跟上去。
他們走到一間有人看守的庫房——或者說臨時用作庫房的書房。
劉今钰走進來,拿起一個瓷盒,招呼他趕緊過去。他黑着臉走過去,劉今钰将瓷盒打開,裡面有一塊黃色的圓形肥皂。
剛一打開,一股香味撲面而來。
好濃的桂花香!
王嗣乾驚詫不已。以前的肥皂基本沒什麼味道,洗過後得馬上去聞才有點清新的草木香味。
他細看盒中肥皂,發現這肥皂遠比之前的藥皂、玉肌皂細膩。
光是看起來、聞起來,這款桂花香肥皂,已經遠勝之前的肥皂。
楊文煊對王嗣乾的反應很滿意。這可是他發了好大功夫才研發出的新品。
跟之前的産品相比,這款才是添加了香精、真正可稱作香皂、與現今的豬胰子之類徹底拉開差距的巅峰之作。
當然,香皂的改進不止這點,除制作工藝的優化,還增加了滑石粉等提高香皂細膩程度的東西。
不過香精提取對他們而言仍舊困難,他隻做出一批還算滿意的桂花香皂,剔除其中次品,隻剩一千一百多塊成品。
他們打算用一百多塊做噱頭,送給“名人”打廣告,再用那一千塊搞饑餓營銷。
“王兄,你幫了我們蠻多忙。這是剛出的桂花香皂,有多好你也看在眼裡,目前隻做出一千一百塊。我們為你準備了十塊以表感謝。”
楊文煊拿出一個禮盒,裡面自然是香皂。
王嗣乾忙推辭道,“使不得!我沒幫上忙。無論是在東山,還是蔣天錦之事,我都沒幫上,我受之有愧……”
王嗣乾面露愧色,劉今钰直接将禮盒塞他懷裡,裡面雖然填了東西,但仍能聽見瓷盒動作的清脆聲響。
“你莫客氣,給你便收下,收下便幫我們宣傳。桂花香皂今年就這一千塊,先到先得!”
王嗣乾還想拒絕,看着劉今钰的眼神卻隻能把話吞下去。
“還有,這裡面其實有十四塊。上次你在車家鬧事,車以遵和蔣大年那裡,你各送兩塊!包裝你自己搞,我不管。”
王嗣乾呆住。
“你這小子,覺得我不曉得?”劉今钰搖搖頭,罵道,“你也是蠢!尋蔣大年有屁用!白遭罪!
“再說我是甚麼人?我會吃虧麼?現下蔣家是不是服服帖帖?你真找打!下次皮癢了告訴我,我來揍你,保證又疼又不留傷!”
耳畔隐隐約約響起什麼“艾斯艾母愛好者”,她瞪過去,楊文煊頓時止住笑,若無其事地看向别的地方。
她又去看王嗣乾,他被她罵得臉頰通紅。她看了眼王嗣乾額頭包裹的白布,想問他額頭上的傷多久會好,剛張嘴又閉上。
把話咽下去,她道,“王嗣乾,你快回去,該送的禮趕緊去送。我去拟你家與我社合作的契書,寫好了喊你——
“你莫急,我先寫,到時拿給你屋長輩看看,他不滿意便提出來,我再改,我們約定好了便開始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