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桌上攤開的東西再次幫忙整理好:“您在本店消費這些,可以獎勵一張貼紙,剛才這位美女說下次還來,那您下次再來消費的時候,可以免費領取兩張,您覺得怎麼樣?”
他态度溫和,揚眉微笑,脾氣好的吓人。
兩位女生看呆,“我,我覺得可以。你認為呢?”
另一人答:“我我我,我覺得也可以,那就按他說的吧。”
“那麻煩您在這兒簽上名字。”
女生相視一笑:“簽簽簽。”
陸應淮笑容不減:“好,這是您的東西,請收好,下次光臨本店可以免費領取兩張貼紙。”
“好的,那我們走了,帥哥不要忘了哦。”
他依舊笑着:“您慢走。”
直到她們走出門,陸應淮的笑才僵下來。
他天性不愛笑,但無奈生活所逼,苟活在這樣的生活裡,他為了出人頭地,隻能忍受現在的處境。
他從沒抱怨過世道不公,反而和世界上其他無父無母的人相比,至少他還不是一個人,他沒得選擇,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魏樹忍着笑,從裡屋走出來:“應淮啊應淮,你這麼聰明的頭腦,還用得着對人家女生使美人計嗎?”
他哭笑不得:“魏哥,你什麼時候這麼喜歡開我玩笑了?”
“不是嗎?剛剛我可都看在眼裡了,你對人家笑得的很開心。”魏樹吃瓜吃的樂呵,“還說免費贈送人家兩張貼紙。”
“不是,魏哥,不是你看到的樣子。”
“我知道,過來吃飯吧。”
魏樹給他打了雞蛋進去,然後盛了一碗面端到他面前。
陸應淮看了眼,不動聲色的将碗換過去,認為是他放錯了。
魏樹被他這動作逗笑:“這是你的。”
“我的?”陸應淮看着他,“我不吃雞蛋。”
他說的輕松,表情管理自然:“我知道你不吃,但是這雞蛋再不吃就壞了,我年紀大了,晚上吃多了不好消化。”
他刻意給他解釋。
如果不用這個理由,魏樹是真想不出來什麼更好的說法來騙這個大學生了。
魏樹結了婚,有了孩子,但是婚後和妻子不和,然後就離婚了,留下一個兒子給他撫養。
白天送兒子去學校,晚上還要跑很遠去接兒子回來。
在這期間,陸應淮就過來替他看店。
陸應淮遲遲不動,他看着這雞蛋怎麼也不像是要壞的樣子。
魏樹見他懷疑,索性直接道:“你不想吃就算了,萬一吃壞肚子你還得賴在我頭上,我拿去扔了。”
“等等。”這激将法果然有用:“扔了怪可惜的,謝謝魏哥。”
“嗯。”他一副得意的模樣,“哦對,屋裡的壞雞蛋還有很多,我們可能要吃上一段時間。”
“好。”
魏樹覺得他實誠,許多方面能幫就幫他一把:“應淮,你母親的病好點了嗎?”
“心髒病,隻能吃藥控制着,現在沒什麼大礙。”
“如果有難處你就跟哥說,能幫上忙的一定幫你。”
陸應淮臉上表情五味雜陳,悶頭吃着。
“你父親不是木雕師嗎,你也可以繼承你父親的手藝,向外推廣,如果做大了,将來還怕賺不到大錢嗎?”
這話陸應淮不是沒考慮過,魏樹見他一怔,想給他信心:“你現在在大學時間足夠充裕,不能把目光放在眼前的小利益上。”
他沒說話。
“剛才我看見了,你既然知道用下次消費贈送貼紙的機會來拉攏客人,那就說明你也考慮過自己創業,應淮,你有這個頭腦,不要浪費這一身本事。”
“我,的确考慮過,也許以後會吧。”他想了幾秒,低頭咬一口蛋,“現在不考慮了,我隻想好好照顧我媽。”
“行,我們是朋友,隻是給你一些朋友的建議,不過提醒你一句,不管做什麼,都不要幹違法犯罪的事兒。”
陸應淮:“您放心,我都明白。”
之所以這樣說,他是真的害怕陸應淮年少輕狂,因為一時受不了生活的逼迫和現實的打壓而誤入歧途,一朝走錯,難以挽回。
魏樹也隻是想給他指一條道路,他有那個能力,尚且年輕,打一輩子工着實可惜了。
談話間,兩人已經吃完。
陸應淮收拾好碗筷從裡屋走出來。
出來時就看到魏樹穿上棉襖欲要出門。
氣溫壓低,街道上的行人急促着步伐往回敢,哈氣在冰冷的空氣中将要凝固,有時卻也像極了人心,似是困難關卡,又像是死灰。
陸應淮忙完手裡的活,擦了擦手:“你要出門?”
魏樹扭頭看看他,又在抽屜裡翻找着什麼:“是啊。”
他覺得奇怪:“魏哥,現在才六點半,還不到接年年的時間。”
他看了看牆上挂着的老師鐘表,刻意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