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诶,”周思邈站在觀衆席前,兩手插兜問道,“你倆不下來玩玩兒?”
叙郃依舊是那副冰山臉,冷淡地“嗯”了一聲,周思邈倒也沒指望他多積極,他能被他拉過來就很給面子了。
倒是陸青岘……自從露營回來之後,alpha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周思邈拍了拍陸青岘的肩膀,語氣帶了幾分關切:“青岘,你沒事吧?”
面容溫柔的alpha轉過頭,輕輕扯出一抹笑,眉眼間顯出幾分疲憊,開口回了句沒事。
周思邈看了他半晌,叮囑了兩句,再次走進了舞池。
觀衆席上隻剩下叙郃和陸青岘。
薩克斯獨奏漸漸停了,表演者深鞠了一躬,退下舞台。
叙郃神情淡然地看着舞池中的周思邈,後者正在勾搭看起來身形漂亮的omega。
他收回目光,不經意地投向正前方的舞台,卻蓦地停住了視線。
舞台上擺着一架三角鋼琴,周厭允緩緩上台,緊随其後的是一位抱着小提琴的omega,兩人并肩鞠躬。
叙郃目光不錯地盯着台上那個婉約漂亮的omega,後者神情溫柔地對周厭允笑了笑,然後閉上眼下巴上擡,貼在了小提琴上。
南辛右手持弓,輕輕搭在琴弦上,悠遠的旋律緩緩流淌。漸漸地,鋼琴的音符從周厭允的指尖躍出,揉進了悠揚婉轉的小提琴旋律中。
毫無疑問,這場鋼琴和小提琴的合奏非常和諧,兩位表演者一定合體練習過無數遍。
聚光燈下,alpha和omega看起來天造地設的一對。
陸青岘轉頭看向叙郃,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原來南辛還會拉小提琴?”
叙郃阖上眼,冷聲道:“不了解。”
面容溫柔的alpha輕輕垂下頭,細細思索着,所以說南辛沒來露營,其實是因為要和周厭允排練節目嗎……
陸青岘的眉毛一點一點地蹙了起來,看來南辛真的很喜歡這個alpha,兩個人還都在學生會,這個舞會也是一起承辦的。
真是……很難搞的一個情敵啊。
他正打算再對叙郃說些什麼,手機鈴聲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他眉毛皺得更緊,半晌後還是走出了音樂廳按下了接聽鍵。
“陸青岘,”電話那頭的嗓音冷得如有實質,“來實驗室。”
醫學部獨占一棟樓,實驗室在第二層。
陸青岘推門而進的時候,面容冷淡精緻的omega身穿白大褂,正站在冰箱前,手裡拿着一個腫瘤組織樣本。
現在是晚飯時間,實驗室的其他人員都不在。
陸青岘瞥了一眼陳池纖細的脖頸,深棕色的細頸環貼在冷白色的皮膚上,腺體處貼了一塊紗布——他那天晚上标記時咬得太用力了。
“你腦子被易感期吃了嗎,”omega把樣本放在實驗台上,“把RNA樣本放在-20℃的冰箱。”
對上陳池冷鹜的眼神,陸青岘喉頭一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輕聲開口:“抱歉,我……”
“樣本失活了,”陳池打斷了他,“我做實驗要用,你修複培養一個。”
陳池是大他兩級的學長,也是他進實驗室前羅伯特教授的得意門生。
初見時,這位學長冷漠嚴肅,不苟言笑,他還以為陳池是個alpha。莫名地,他又回想起那天自己标記陳池的模樣……
不大的實驗室,硝煙味的alpha信息素逐漸彌漫開來。
陸青岘和陳池兩個人均是微怔。
“你是狗嗎?”陳池把頸環調高一檔,語氣很不爽,“随時随地都能發/情?”
标記期間,alpha在面對自己标記過的omega會很容易變得信息素失控。
按理來說,受标記的影響,omega也應該會很渴求alpha的信息素。但這兩天在實驗室,陳池除了對他冷嘲熱諷以外,并沒有什麼别的反應。
要不是因為omega後頸上貼的紗布,他都快以為那晚的強制标記是他做的夢。
陸青岘回過神來,指尖搭在手環上也調高了一格,垂下眼低聲說了句抱歉。
但很快,櫻桃那股清香也漸漸蔓延開來。
站在實驗台前的omega閉上了眼睛,胸口發緊,手指死死地攥緊金屬台面,指節透着青白色。
陸青岘微怔:“學長……”
陳池皺着眉“啧”了一聲,連信息素都控制不好的小鬼。
“離我遠點。”
陸青岘面色嚴肅,他之前想的沒錯,标記後的omega必須要接受alpha信息素的安撫,否則會異常痛苦并且發熱期紊亂。
……陳池之前應該都是在強行忍耐。
他猶豫半晌,還是邁步向omega走近。
感受到alpha的信息素越來越濃,陳池死命壓下心底的渴望,緊盯着陸青岘開口道:“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離我遠點!”
實驗室的冷白色燈光撒下來,細碎地落在omega眼底,顯得無動于衷的眼睛更加冷戾。
但莫名地,陳池泛紅的眼尾還是讓他心生憐惜,或許是标記後兩人結合的信息素在作怪。
陸青岘在陳池面前站定,神情内疚,盡量溫和地開口:“抱歉學長,但或許你需要我的信息素……”
“我不需要。”
陸青岘輕輕攬住他的肩膀,後者瞬間肌肉緊繃,想要推開他。
硝煙味的信息素傾瀉而出。
僅僅一秒,陳池就軟了身子靠在高大的alpha肩上。
陳池從來沒有這麼無力的時刻,他驕傲、自負,從小到大遠遠勝過無數的alpha……可是在面對alpha的信息素時,還是克服不了生理本能。
他兩手撐在alpha肩膀上,退出懷抱,從唇齒間擠出幾個字:“你想死嗎,我說了不需要……”
陸青岘低頭直視他的眼睛,omega的眼眶壓抑得泛紅,目光卻如刃般鋒利。
“學長對不起,”陸青岘放柔了聲音,“我不是故意……标記你的。”
陳池咬緊牙關,偏過頭。
“在标記消失之前,”alpha目光溫柔帶着歉意——
“讓我幫幫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