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邈向他投以懷疑的目光,叙郃懶得理他。
一下子沒忍住,周思邈又回頭看了一眼南辛,喃喃道:“媽的,可是他喜歡周厭允啊……”
爵士樂緩緩停了,溫竟思的父親站上台,嘈雜的宴廳安靜下來。
“感謝各位,今天百忙之中抽空前來參加小女的訂婚宴……”
周厭允牽着一位優雅的omega上台,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南辛目光跟随着台上那個棕發碧眼的alpha,親眼見證他淺笑晏晏,牽起未婚妻的手,溫柔又莊重地給她戴上了戒指。
掌聲再次響起。
他低下頭,盯着手裡的酒杯,将杯裡的酒一飲而盡,眼眶漸漸紅了。
很快,悠揚的音樂聲繼續。
南辛把空酒杯放回侍者的托盤上,起身向洗手間走去。
洗手台前,水龍頭被細白的手指關掉。
南辛擡起頭,鏡子裡的自己眼眶紅,眼下的那塊皮膚也紅。
他捂住眼睛,泛着濕意的手貼在發燙的肌膚,身後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南辛。”
剛剛還在台上的alpha就站在他面前。
他轉過身,又對上那雙深綠色的眼睛,像白鷗掠過都會留下一片輕柔羽毛的碧綠堰塘,水波潋滟,沒有人會不為此心動。
南辛垂眼,嗓音微啞:“學長……”
周厭允盯着面前的omega,走近一步,拿出一張手帕遞給他,語氣溫柔:“怎麼哭了?”
“我沒哭,”南辛沒接過那張手帕,“謝謝學長。”
周厭允面不改色地拿起手帕,輕輕地替他擦拭臉上的水漬,嘴角噙着清淺的笑意:“一個人來的嗎?”
南辛擋開周厭允的手,退後半步,略顯慌亂地“嗯”了一聲。
他不想讓周厭允知道,自己現在和叙郃住在一起。
他在說謊。
周厭允微怔,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帕,臉上的笑意不減:“你額頭上的傷怎麼回事……”
話音未落,門口站了兩個alpha。
“啧啧,”周思邈吊兒郎當地勾着叙郃的肩膀,目光穿梭于兩人之間,“溫家的洗手間怎麼這麼熱鬧?”
周厭允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叙郃,又轉向周思邈。
“哥,我先回去了,”他笑容不改,“竟思還在等我。”
隻剩下他們三個。
南辛擡眼看向叙郃,依舊是平靜無波的眼神。
他低下頭,小聲開口:“我也先走了。”
剛走一步,卻突然腦袋一陣眩暈。
他下意識尋找最近的物體攀附,把腦袋埋進去,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企圖緩解這份不适感。
周思邈站在一旁下巴都要驚掉了,他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叙郃,後者依舊是那副死人臉。
又看了一眼他懷裡耳根通紅的omega,識趣地離開了。
胸腔的心髒像是要跳出來了。南辛眉頭緊蹙,兩隻手死死地扒住叙郃的肩膀,頭靠在他的頸窩。
叙郃兩手插兜,omega溫熱的呼吸打在脖頸,他難得臉上顯出一分不耐,語氣冰冷:“靠夠了嗎?”
南辛的理智回顱,他從叙郃懷裡退出來,撐着旁邊的牆壁喘氣,臉和脖子沒有一處不紅。
“對不起,”他艱難地開口,努力擡起眼看向面容冷峻的alpha,“我有點不舒服。”
omega的眼睛裡泛着水霧,叙郃盯着他被熱意熏得通紅的嘴唇,“你喝酒了?”
南辛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我可能有點醉了。”他補充道。
叙郃找人跟溫家說了一聲,帶着南辛從後門離開。
上車後,南辛就一直把頭靠在車窗邊上,閉着眼睛眉頭緊皺,嘴唇微張,緩緩地吐氣。
“别吐車上。”叙郃語氣冷淡。
南辛難受地搖了搖頭,咬緊嘴唇。
司機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開口:“南少爺沒事兒吧?”
“不回北野林了,”叙郃沉默片刻,吩咐道,“去九龍灣。”
“叮——”
電梯門緩緩打開,露出幹淨整潔的電梯廳。叙郃輸入指紋開門,扶着半阖着眼的南辛往客廳走,按開燈,把人扔在了沙發上。
南辛發出一聲輕哼,側過身,抱住了一個抱枕。
叙郃脫下了西裝外套,随意地扔在沙發背上,冷眼看着沙發上喝醉的omega。
似乎是被硌得不舒服,南辛又翻過身,毫無章法地扯着自己的頸環,皺起眉,小聲嘟囔:“怎麼扯不下來啊……”
叙郃擡腳走近,一把撈起醉得神智不清的南辛,後者毫無力氣地把腦袋埋在他的腰間。
叙郃低頭,omega後頸的那塊皮膚在光影下白皙得幾乎透明。
叙郃擡手覆在南辛的後頸,輕輕地按下一個開關,柔軟皮質的頸環如期掉落,露出一小片磨得發紅的腺體。
清新甘洌的鈴蘭香氣接踵而至。